年世兰被江福海请到杏芙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玉螺跪在地上抖如筛糠,旁边还跪着一个厨子模样的男子,年世兰猜测应是厨房管事李大福。
李大福看不出害怕来,似乎还颇为得意。
年世兰给乌拉那拉氏请了安,便站在一边。
乌拉那拉氏问玉螺:“李管事说的,可是你真做过的?”
玉螺低着头,抖着身子不敢回答。
李大福忍不住道:“说啊,你不是挺横的吗。现下福晋主子问你,你怎么不吭气儿了?!”
“放肆!主子没有问你,你插什么话!”
江福海呵斥李大福。
李大福吓得缩了一下身子,立马低着头再不敢抬起来。
年世兰抬手抚了抚头发,笑着开口。
“福晋可否先让妾身听听,这两个奴才是犯了什么事啊。妾身站在这里,可是一头雾水呢。”
乌拉那拉氏示意江福海:“你来说。你细细告诉侧福晋。”
江福海便原原本本将事情讲了一遍。
年世兰笑笑,道:“这里似乎也没妾身什么事啊。但既然福晋将妾身传了来,妾身就在这看看吧。”
乌拉那拉氏抬眼看着年世兰,她今日一袭水蓝色织花锦绣旗装。
头发上是同色的宝石珠子串的珠花,耳朵上也是一对精巧的宝石耳环,看着年轻娇俏,又不失华贵大方。
乌拉那拉氏眼睛有一瞬间的黯淡,但她很快收敛了情绪,脸上强堆起笑容,对年世兰道。
“请妹妹过来,是要让妹妹在旁看着,也学学管家理事的本领。日后若我身体不适的时候,也可请妹妹帮忙料理府中琐事。”
年世兰听了这话,心里翻了个白眼,暗自腹诽。
等你身体不适,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啊,看你一天身体可好的很,不然哪来的闲心坐山观虎斗呢。
年世兰腹诽完,面上还是娇俏笑着。
“福晋多虑了。您是这王府的女主人,自然是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妾身最是懒散懈怠之人,就算想料理这府中之事,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呢。”
讲什么笑话,合着今日叫了我来,就是为了让我出得罪人的主意啊。
年世兰心里又开始腹诽。
玉螺跪在地上不知道自己命运将会如何,心里已经后悔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默默求着天神爷爷地神奶奶,将自己听来的神仙菩萨都在心里拜了一遍。
乌拉那拉氏神情不变,依旧笑着。
“说来,今日之事还是因妹妹而起。若不是这奴才踢翻了主子爷费心为妹妹找来做蟹粉酥的那一篓子蟹,想来李管事也不会告状到管家跟前了。”
年世兰惊了一瞬,忍不住想,这乌拉那拉氏是今日吃错了药吗?
奴才之间争执,竟然能是因她而起?
还没等年世兰开口嘲讽福晋不也爱吃蟹膏吗,怎的这一篓子螃蟹就都算到她头上了。
有小太监禀报,主子爷回来了,听说了杏芙院的事,已经过来了。
乌拉那拉氏刚站起身来,胤禛已经大步走了进来。
旁边立马有小太监又抬一张椅子出来。
院子里的人跪了一地,胤禛抬手道:“免了。”
胤禛抬头看了一眼今日一身水蓝色打扮的年世兰。
又转头问乌拉那拉氏:“怎么了这是,今日这般大阵仗。”
乌拉那拉氏道:“是这不懂事的下人,争吃争喝,又不按规矩来。越了份例的东西,不肯掏银子给厨房。故而踢翻了主子爷费心寻来的那一篓子蟹撒气。主子爷看该如何发落。”
年世兰听了这话心里已经想开始扎小人儿了,刚才吃错药的那个好像不是乌拉那拉氏似的,怎么这会儿不提是因为她年世兰才起的争执了。
“你是管后院的女主人。这样的刁奴,你看着发落就好。”
胤禛看着倒没有动怒,接了苏培盛捧来的香茶一口口喝着。
“但是妾身还听说,这李管事出言不敬,气晕了胡格格,这”
乌拉那拉氏迟疑着。
“一并发落了。”胤禛淡淡说着。
“奴才冤枉,奴才冤枉啊主子爷!奴才并未口出恶言。厨房众人皆是见证!求主子爷明察!”
李大福听说要发落他,也顾不得什么了,立刻大呼冤屈。
胤禛放下茶盏,道:“既是你喊冤,本王今日左右无事。苏培盛,传厨房伺候的人。”
苏培盛领命立刻着人去叫厨房众人。
厨房众人听说王爷传唤,一路小跑着来见。
一来又跪了一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