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那拉氏长出一口气,尽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但只要一想起江福海说的三阿哥在宴席上的表现,那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气就又翻腾了起来。
“孝顺有什么用?!贱婢的孩子就是不中用!与他那个蠢娘一般!
本宫就这些日子没有见他,他就将课业扔在了一边,
还为着玩乐之事在皇上面前口出狂言!这些叫华贵妃更得意了!”
剪秋见乌拉那拉氏被气的口不择言,她也知道乌拉那拉氏是含了指望在三阿哥身上的。
“娘娘慎言。潜邸之事已经没于尘埃,三阿哥就是您的亲儿子。
娘娘只是时运不济,被困在这里,又不是一辈子出不去了。
等您出去,这后宫照样是您的天下,娘娘且耐心等等。
张廷玉大人已经上书皇上了,您久未露面,
朝中流言可不少呢。皇上顾忌着皇家的面子,也该让您出去了。”
不得不说,剪秋的话还是有些依据的。
胤禛看了张廷玉的奏折,又思虑良久,终于在二月十四这日允了乌拉那拉氏解除禁足。
二月十五又是该阖宫妃嫔给皇后请安的日子,乌拉那拉氏这日一大早就起来,将自己妆扮的一如从前的威仪。
先是等来了翊坤宫的宫人告假,说华贵妃头风发作,无法来请安。
乌拉那拉氏叫人回了那宫人,请太医好好为华贵妃治着就是。
不等妃嫔尽来,惠嫔处的采月又急急来了,言说自家小主感染了风寒,需延请太医。
乌拉那拉氏连笑容都降了一个弧度。
“惠嫔一向身子康健,怎么好好的忽然感染了风寒?”
采月低着头。
“回皇后娘娘,奴婢也不知是为何,昨儿夜里小主还好好儿的,
早起小主惦记着要给皇后娘娘请安,早早就起身了,
却在下床时头晕难支,差点摔倒。要不是奴婢们扶住,
不敢想今日小主会是什么情状。奴婢们试过了,小主怕是发热了。”
至此,乌拉那拉氏再纠缠问下去就显得小气了,于是她只好说道。
“那便快点请太医治着罢。”
采月谢恩离去,迎面碰上端妃的宫女吉祥。
吉祥目不斜视的直直进了景仁宫正殿,采月也不在意,自行离去。
待吉祥告退,乌拉那拉氏的笑容已是消失不见,只听得她的冷笑。
“本宫才好,这一个两个的就都病倒了,后宫中可是有了什么不正之风?”
其他在座的妃嫔也不敢轻易答话,乌拉那拉氏便指着昭嫔道。
“听说昭嫔这些日子颇得皇上喜爱,你可一定要擅自珍重保养。
万不可像她们几位似的,身子也太娇弱了些。”
昭嫔起身离座,温婉谦卑。
“皇后娘娘关爱,嫔妾谨记在心。”
乌拉那拉氏又与其他妃嫔说了几句话,便叫散了。
回到内室的乌拉那拉氏心焦气躁,好好的喝着茶,忽然将独山玉的茶杯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