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远棠放下碗的手一顿，抬起头盯着郭亭宇，刚刚温和的眸光，慢慢又冷冽起来，他端起那碗黑乎乎的药，一口干下。
“你不需要知道，给我上药。”
是啊，断粮了，她回家后，要饿着肚子去上工了。
可她真不像农家女，来到他身边，真没有所图吗？
郭亭宇跟他上楼后，他只让他给涂抹了后面他够不到的地方。
“你回去吧，剩下的我自己来。”
郭亭宇还没有吃饭，这会儿肚子饿了，也不想给他做苦力，“那还让她来吗？”
“她是哪里人？”
“红窑大队的，家中只有一个奶奶和一个大哥，她在她们大队做养殖员，每天怪辛苦的。”
李琼自从知道胡子拉碴的秦砺是沈檀的对象后，就对他生出了不少排斥。
沈檀又找她弄学籍，她认为是沈檀想摆脱秦砺，就没有跟外人说沈檀有对象的事。
只说她家里有一个奶奶一个哥哥。
因而郭亭宇也以为那天看到的秦秋娘是沈檀的亲奶奶。
养殖员？
商远棠想过军中那些养猪的兄弟们，每天臭烘烘的，还累的要死。
不禁蹙紧了眉头，“我不是说了吗？一个月，她要治不好我，我不付一分钱。”
“行，我走了。”
反正沈檀她是为了学籍来的，不给钱就不给吧，大不了他们贴补她一点。
郭亭宇走了，商远棠拿起那四个陶罐，细细看完上面的说明，按照要求，把前胸腰臀和大腿涂抹上不同的药膏子。
里面的药粉很细腻，他搓揉在身上，感觉很舒服。
那白色的药膏，也很好用。
约摸过了两个多小时，他从楼上下来，洗掉身上药泥，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发现身上那些丑陋的瘢痕，颜色浅了好多。
他眼里不自觉的生出希望，来到客厅的电话旁，拨出几个数字，对着话筒道：“给红窑大队的救济粮，先发下去。”
沈檀回到家，跟秦秋娘报个平安，又去了大队部。
晚上回来时，秦砺也回了，沈檀这段时间加班加点的，给他织的毛背心，正好织完了。
晚饭后，她拿着亲手做的黑裤子，和秦秋娘给秦砺做的一黑一白两件衬衣，到了秦砺房里。
同时还端了一大碗灵泉水给他喝。
比起往日的落落大方，她今晚有些拘泥，“大哥，你试试，要不合身，我改改。”
秦砺没有先看衣服，喝完水后，从后把人抱进怀里，亲了亲她的发顶，“小檀，对不起。”
这段时间，大队长带着他们，给稻田翻土，加固田埂，秧苗育种，在麦地和油菜田里除草施肥……
恨不能把他们每个人当十个人用，饭菜都在田间地头做的。
茶山那边的头道茶也快要出来了，为了保证今年能有个好收成，宋澈他们几乎白夜的在茶树林子里忙着。
他没有时间进山去看那些东西，只能靠他和魏骁轮流进山了。
白夜的忙，他也就顾不上家里，对沈檀，他真的很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