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瞧吧,只要江画被查出问题,过几天咱们军服厂的领导还得再抓一批。”
高倩的猜测是有几分准确的。
后来云乔下班回家,晚上跟严静宛一块吃饭。
严静宛现在就在军委工作,多少是个小领导,消息还算灵通。
吃饭的时候说起这个事,严静宛就说了:“你们猜的没错,江画身上确实有问题,而且问题还不小。”
说起捞偏财这个事儿,云乔就想起来陈安娜,她也是在这个事上栽的跟头。
一开始搞投机倒把,后来干走私,几年里虽然没少赚,但是也把自己和家里孩子都坑进去了。
不过云乔还挺好奇江画捞的是哪门子的偏财的。
她一个卫生室的医生,哪来的渠道干出的这样的事儿?
云乔好奇的问严静宛。
严静宛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跟你透露一嘴,你别往外说啊。”
云乔点头:“嫂子,我知道分寸,肯定不往外说。”
严静宛这才直言:“倒买倒卖,投机倒把,可能还涉及到走私。”
“走私?”云乔眼皮一跳,莫名的又想起陈安娜了。
“对。”严静宛说道:“江画一开始还很硬气,到了军委,极力的辩解,说她这些年来寄给父亲的钱都是她靠工作攒下来的,根本不存在所谓的偏财。还说她父亲能治病救人的好医生,在劳改农场的所有待遇都是正常的劳动所得。”
“但是对方既然能来举报,手里肯定是有证据的。”
“证据一提交,都不用深入调查,很明显江画的资金来源就是有问题的。”
“江画现在就是抵死不承认,但是做了就是做了,在证据面前,不承认有什么用。”
“你就等着吧,这件事过不了几天就会有结果的。”
云乔还是不明白:“但是,但是江画她一个卫生室的医生,怎么跟走私扯上关系的?”
云乔脑海中想起一年前陈安娜来的那次,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江画…… 不会跟陈安娜有什么关系吧?
那这一次江画出事,会把陈安娜的旧事翻出来吗?
当时陈安娜来找过她,还试图将何霆钧拖下水……
何霆钧马上就要调去京城卫戍区了,这件事出来,会不会影响到何霆钧的前程?
云乔的心里盛满了担忧。
严静宛不知道云乔在想什么,漫不经心的说道:“一个人想走歪路,有的是机会,跟她是什么身份职业没有关系。”
云乔深吸一口气,决定睡前跟何霆钧商量商量。
哄睡了两个孩子,云乔躺在何霆钧的臂弯上,侧身面对着他,将自己心中的忧虑一股脑儿全都说了出来。
何霆钧哑然失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宽慰她道:“云乔,别担心,这件事牵扯不到我身上。”
云乔眉头仍然深深皱着:“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马上就要调去京城了,我怕有人眼红,再借着这件事生事,影响你的前程。”
“没事。我何霆钧行得正坐得端,就算有人想妄图借此事兴风作浪,也找不到我的问题。”何霆钧神色冷峻,语气自信中带着笃定的意味。
“没有把握的话我不会说,你就把心好好地放到肚子里,等这事了了,咱们一家人就去京城。”
云乔看着何霆钧淡然的神色,心中的不安稍稍缓解。她翻身搂住何霆钧劲瘦的腰身,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耳畔旁他稳健有力的心跳声,终于一点点放下心里的忧虑。
江画的风波牵扯到军服厂的领导们,但跟军服厂的普通职工无关,所以无论领导们陷入怎样的恐慌当中,普通职工们该上班的还是按部就班的照常上班。
只是闸刀在头上立着,普通职工们上班也上的不安心。
起码楼上厂办办公室的干部们,就经常下楼找云乔她们打听江画的事情。
这天中午,厂办人事部的李干事又来找高倩说话讨论,就在两人凑在一块窃窃私语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
两人从里屋出来,云乔也从药房里探出头。三人对视一眼,几乎不约而同的起身,走到门口查看。
远远的,三人便看见一群穿着绿军装的军人,背着木仓,押着几个穿干部装的男人往外走。
李干事突然‘哎呀’了一声,指着最前面的那个男人说:“你们看,最前面的那个秃脑壳,是不是咱们厂里的张副厂长?”
云乔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嘛!
张副厂长爱戴帽子,平日里头顶上的军帽几乎没摘下来过,云乔还真不知道他的帽子地下,一颗脑壳已经快秃完了。
“没错,是他。”
高倩也说:“没想到张副厂长是个秃顶,怪不得整天都戴着个帽子呢。”
李干事又指着后面的几个人:“生产部第二组的顾组长,后勤部的主任,副主任,还有销售科的科长……”
“我的天呐,真没想到他们这群人都跟江画有牵扯。”
“这一下子抓的可好,快把咱们军服厂的领导们一网打尽了。”
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中,这些领导们一个个全部都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模样,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威风。
随着这些领导被抓走,火速传开的消息就像是一颗重磅炸弹一样在军服厂里炸开。
随着调查的进展,江画终于撑不住,承认了自己的一部分罪行。各个领导们为了争取宽大处理,也对自己的犯罪行为供认不讳。
调查组开始频繁找人谈话,不出意外的,也找到了云乔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