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琳闻言手指一颤,眼神顿时变得警惕起来:“志远,你确定?”
“肯定是她呀。”潘志远笃定的说道:“我一眼就认出她了,不会有错。”
“可……可当年你不是就跟着我去她家里见过她那一回吗?这都五六年了,你竟然还记得她长什么样?还一眼就认出来了?!”
叶琳心中顿时危机感横生。
大约是从别人那里抢过来的男人,她对潘志远的信任并不足。她心里没有安全感,所以格外害怕男人再被别人抢走。
潘志远不明白叶琳为什么反应那么大,疑惑的瞥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能不记得吗?第一次被女人打就是被她。”
被人一脚踹在屁股上摔地上摔了个大马哈,这么丢人的事,潘志远觉得自己能记一辈子都不会忘。
“这样啊。”叶琳松了一口气。
潘志远问她:“所以你没碰见她?”
“没有,可能是晚了一步。”叶琳说:“我只看见了小华。”
“没看见就没看见吧,反正又不是啥值得叙旧的关系。”潘志远说:“你俩这样的情况,见了面说不了几句估计又得吵架。”
叶琳低着头没说话。
她打心底里,也是不想见云乔的。
叶小叔的信上说,云乔在东北嫁了个军官,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副营长,眼见着的前途无量。
听说副营长一个月的工资有一百块多呢,就算退伍转业,回来也能分配到好单位。更何况她丈夫现在还那么年轻,将来不知道还会往上升几级。
反观她现在,费尽心机将潘志远抓在手里,生活却过得一地鸡毛。
不知道哪一步走错了路,叶琳感觉自己现在活的像个笑话一样。
她伸手喊来潘翔,对潘志远说:“我带翔翔回家了,你跟妈看完妹妹,也早点回家。家里的炉子这两天总不通气,好不容易请个假有点空闲,你早点回来通一通。”
潘志远点头:“知道了。”
叶琳又忍不住叮嘱了两句:“你坚定一点,别再听妈的话给她钱了。”
潘志远听了又不耐烦,“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聋子,用不着你一遍一遍的提醒。”
叶琳叹了一口气,牵着潘翔的手离开公婆家。
听见外面房门关闭的声音,潘志远的妈妈从卧室里出来。
她脸色铁青的瞪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没好气的对潘志远说道:“你别听你媳妇的挑拨。她不是苏家亲生的,叶家又没养过她一天,
她两边都不靠,心里压根不知道什么是骨肉亲情。你和你妹妹是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亲兄妹,你们俩合该互相扶持互相照应。你好了,她出嫁在外,有娘家人撑腰。她好了,你作为娘家兄弟,也能沾她的光。”
“要是都像她似的,冷酷无情,出了事情就恨不得立刻撇开,一点不想沾边的做派,再亲再近的关系,也经不住这样的打击。”
妈说妈有理,媳妇说的也有理,潘志远夹在中间,感觉自己的脑袋瓜子都开始嗡嗡作痛了。
他顺着他妈的话安抚了几句,好不容易将人安抚住,赶紧哄她出门去看妹妹。
出了门,怕隔墙有耳被人听见家丑,他妈指定就不嘟囔了。
关于叶琳和潘志远家的矛盾摩擦,云乔对此一无所知。
此时她已经跟何霆钧何言父女俩汇合,天色还早,一家三口准备去城隍庙逛一逛。
一别四五年,云乔很是怀念城隍庙的老字号生煎包。
去了趟城隍庙,逛吃一圈后,回到沪城大学家属院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
何霆钧的堂哥何建华来了家里,说何瑛明天凌晨五点的火车到沪城,问何霆钧:“是你接?还是我接?”
何瑛只是何建华的堂妹,既然何霆钧这个亲哥哥在这里,自然是何霆钧这个亲哥哥负责去接人。
何霆钧说:“我去接。”
“行,那就你去接。”
何建华说:“上次跟瑛瑛见面还是她结婚的时候,一转眼也有三四年了,我爸妈还有姑姑都挺想她的,你明天把人接到这里,中午下了班,咱一家人去饭店坐在一块吃个饭。”
何霆钧点点头:“可以。”
何建华又道:“听我妈说,她和邹原的工作都被安排在长兴岛的前卫农场了?那地方可不是什么好去处,瑛瑛没闹?”
“就她那狗脾气,怎么可能不闹。”何霆钧摇摇头,说道:“但他们两个犯了严重的错误,如今还能分配到工作就已经不错了,轮不着她挑三拣四。不想接受?那只跟着邹原回原籍生产队,跟着生产队打渔去。一对比,不就知道农场的工作好了。”
“那确实。农场的工作大小也是个干部呢。”何建华叹了一口气:“瑛瑛也确实有点恃宠而骄了,年轻的时候吃点教训挺好。早早的改了正,省的人到中年,还闯祸叫人帮她擦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