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测谎仪烈度的层层加码,夏初见大脑内部那蓝紫色电光的颜色也在渐渐消褪,最后化为乌有,完全看不见了。
夏初见看不见这一切,她只觉得,这样下去,恐怕会对她大脑,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她唯一只能指望姑姑,连大脑里的损伤也能治疗。
当然,她也不能把全副希望,都寄托在姑姑身上。
姑姑的那种药,也不是万能的。
在秦望蓝那几个人身上,她已经体会到这一点。
因此她也要自救,要保护自己的大脑,不会被那测谎仪折磨到产生不可逆的伤害!
而这个让她生不如死的内侍,她也不会让他好过!
仿佛有意,又像我无意,夏初见在回答问题的时候,声音越来越低,低到最后,即时用最灵敏的仪器来听,也只能听出一些无意识的呢喃。
其实她是故意发出这种无意识的呢喃,但偶尔又蹦出一两个吐辞清晰的词。
比如说“神降之门”,又比如说“迷津黄泉”。
她从被泪水和汗水模糊的双眼里,能够看见那内侍贪婪的眼神。
特别是当她提到这两个词的时候,这内侍陡然发亮的眼睛。
夏初见想,很好,看来你也是别有所求。
到了后来,夏初见甚至说出了一两句,她对霍御燊和皇帝澹台宏远都没说出的话。
比如说,神眷者和迷津黄泉的关系……
后面的话语,她故意模糊了。
这内侍觉得自己听见了一个没有听过的词,但又没有听清楚,忍不住凑到她面前,大声说:“你说什么?!大声点!我听不见!”
夏初见气若游丝地说:“我……我没有力气了……你……你靠近点……我说与你听……”
那内侍大喜过望,忙把耳朵凑到她面前。
夏初见恶心地看着他的侧脸凑到自己面前,只隔了不到三厘米的距离!
这还是她拼命往后仰,才没让这个居心叵测的人,离她太近。
不过这个距离,已经够近了。
夏初见轻轻说了一句话。
她的嘴唇甚至没有张开,只是从喉咙里发出几声无意义的声响。
但她知道,如果从监控里看见这幅情形,就是她在把一些事情,用这种方式,告诉了这内侍。
那内侍却怎么也听不清,忍不住大声说:“你说的是什么?!大声点儿!我听不见!”
夏初见这时突然说:“……我不行了……我都告诉你了……我……”
然后脑袋一歪,真的晕了过去。
那内侍脸色大变,忙又把那可以把死人给熏活的鼻烟壶,放到夏初见鼻子边上。
一股既难闻,又刺激的味道,让夏初见瞬间清醒过来。
她这时神情呆滞异常,跟刚才进来的情况,简直判若两人。
这内侍有点心虚,不敢再对夏初见加大测谎的烈度了。
可降低烈度之后,夏初见像是傻了,不管他问什么,她都是翻来覆去一句话。
“我都已经告诉你了。”
“我都已经告诉你了。”
“我都已经告诉你了。”
那内侍又从别的角度旁敲侧击,确定从夏初见嘴里再榨不出更多的内幕消息,才结束了测谎。
……
半个小时后,满头大汗,精神萎靡的夏初见,眼神发直地从小房间里走出来。
那状态一看就特别糟糕,仿佛下一秒,她的意识就要离她而去,变得痴傻而愚钝。
这是大脑被透支了生命力的表现。
皇帝澹台宏远瞥了她一眼,不由对那内侍笑道:“你也下手太狠了,这可是我们上一年的帝国状元……”
那内侍面无表情,一板一眼地说:“在卑下手里,没有状元,只有实验器材。”
然后又轻蔑地说:“状元每年都有一个,只有那些泥腿子普通人,才把他们当回事。”
充分表示了对所谓“帝国状元”的不屑和鄙夷。
皇帝澹台宏远笑道:“话不能这么说,虽然每年都有一个,但也是从亿万年轻人中脱颖而出的,朕的江山,需要他们来守护!”
“你对他们,不要有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