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皇后微微垂眸，并没有回答许清的打算。
但丹阳郡主再凶狠，也只是自己姑姑摆在台面上的连线木偶，专门替太后控制拥有皇室血统的人，调和大官们的关系。
许清在她伸手的一刹那，扼住了她的手腕，看清了伸过来的五根手指头。
公孙皇后的肩膀颤抖着，哭声里充斥着悲伤和无助。
两日的遭遇已彻底磨灭了公孙皇后的骄傲和希望，只要不回到那个可怕的溶洞里，她什么都愿意做。
“这其实是太后用来操控，稳固李氏皇亲和世家大官的手段。朝堂上被叫的上名号的人，基本都参加过丹阳郡主的聚会，连宰相首辅，三公九卿也不例外。”
“姑姑只接了小皇帝一人入宫？”
“奴婢……”
“嗯……你是许太后的亲侄，许清。”
许清终究没有撕掉丹阳郡主的东西，而是带着它回到了寝宫。
看来这位尊贵的皇后饱受屈辱，才会变成今日这副模样。
果然，一切如许清所想的那样，公孙皇后的面色变得苍白，紧紧地咬着下唇，试图让自己不再崩溃。
“知道我是谁吗？”
公孙皇后的眼中挤出泪花，不多时，她的眼泪已经湿润了整个脸颊，抽泣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原本娇美绝伦的五官，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丹阳郡主的聪明之处就在于，她只是点到为止，就能让公孙皇后联想到军营里的下场，从此变得服服帖帖，再也不敢不听话。
“先皇驾崩当日，县王李惠安不满太后外戚干政，曾从京城附近的封地举兵起事。太后在镇压完这件事后，就命所有拥有封地的王侯不得返回封地，必须要吃住在京城内。”
从宫变那晚，仅过了短短两日，是什么催垮了这女人的骨气？
公孙皇后对丹阳郡主的了解，比许清想的还要详细。
许清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自己上了这丫头的当。
“伱手上的伤，就是她折腾的吧？”
“先皇驾崩，太后执掌后宫权利后，一众的皇亲国戚，以李姓为首的权贵们……就被太后软禁在了京城里。”
虽然许清只与丹阳郡主见过一面，但他也能猜到，这一定是对方故意做出的恶作剧。
在偌大的京城里，就她们公孙家对这位落魄的皇女有所帮助，那时的李锦儿也不像今日这般疯狂。
“主人……”
“你被她送到了我这儿……若接下来不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会把你原封不动的退回去。”
公孙皇后说道：“正是从丧母这件事开始，她就变得喜怒无常，性情大变，再也没有初入京城时的样子。”
丹阳郡主眯着那对炯炯有神，碧波流转的眼眸，用羞涩的笑容点评道：“因为婵儿最喜欢哥哥了。”
“她是宣帝的亲姐，也是先皇临幸孙尚仪的第一胎……后来太后接宣帝入宫时，她被孙尚仪带入了京城，单独养在了宫外的府宅内。”
回忆到这里，公孙皇后的心中一痛。
丹阳郡主在素州见过陆晚禾的打扮，故意用狐裘来扰乱自己的思绪，伪造成欺负过对方的假象。
许清并不关注这位太后姑姑的做法，但他对丹阳郡主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十分好奇。
许清渐渐明白了，丹阳郡主的崛起其实与自己姑姑有着莫大的关联。
更让许清感到诧异的是，公孙皇后的几根手指顶部居然被细薄的纱带包裹，仍能从渗透血迹的地方看到伤口。
公孙皇后缓步靠近许清，试图帮许清更替旧衣。
“她会在公主府里，把姿色靓丽，年纪轻轻的妙龄少女训成美钕犬，供宴席上寻乐……”
只见公孙皇后身披一件华丽的凤袍，涂抹着清新淡雅的妆容，跪坐在门后不远处。
所以了解丹阳郡主的信息，就成了眼下必须要做的事情。
公孙皇后见许清对自己的态度如此冷淡，心中有了十足的落差感。
她明明记得前两日的时候，对方还对她的美色垂涎三尺，即便在人多眼杂的凤驾上，也一点都不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