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婉昭仪发出渗人的笑声。
“还好还好,他虽爱你,但他更爱他的江山,你以为陈国使臣此行的目的他会一无所知?若是没有他的授意,你觉得我能如此轻易给永安公主下迷药?”
“你说什么?”訾妃怒视。
“是,我是和陈国使臣勾结,要将永安公主运送出宫,可是你说奇不奇怪,那夜我去下迷药时,宫里那些宫人都不见了,所以我才能轻而易举地将永安公主迷晕,又轻而易举地将人带出去。”
“不可能,这不可能,念一是他的女儿。”
“那又如何?比起女儿,他应该更想得到你狻猊族名扬天下的圣蛊吧,若是此番陈国那帮人真能在天盛国境内研制出来,最后还不是落入皇上手里,他当然乐见其成。”
訾妃双腿发抖,歪歪斜斜地出门。
婉昭仪很是得意:“訾妃娘娘,天下第一美人,风华绝代,美艳无双,叫男人神魂颠倒又如何,你和我一样,永远不会得到这个男人全心全意的爱。哈哈哈……”
阿狸见訾妃出来,便从长廊尽头赶来,听见婉昭仪骇人的笑声,生气:“真是恶毒,害死了我们家公主,就该让皇上将她的肉剁了,丢去喂狗。”
卧雪一收到訾妃醒来的消息,即刻赶回宫,又听说她去了牢狱见婉昭仪,瞬间心急如焚,匆忙赶到狱中。
“娘娘,您来这做什么?”卧雪忧心忡忡。
“卧雪,皇上在哪儿?”
“现下正在偏殿与群臣议事。”
“嗯,你们都别跟着。”
宫闱里的雪积的厚厚的,明明已经过完了年,但这雪却好似永远不会停一般下着,像是要将这天地冻结,使得万物归零,重新来过。
偏殿门口,訾妃被羽林军拦住,闻讯而来的顾青隐挡在她面前:“娘娘请回。”
訾妃看了一眼顾青隐挂在腰间的佩剑,说了句:“借剑一用。”随即,趁其不备,拔出佩剑,握在手中,剑指羽林军,说:“放行!”
“娘娘,不可,在皇上面前拔箭,是死罪。”
“放本宫进去!”
偏殿大门缓缓打开,天景帝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訾妃,你在做什么?”
羽林军严阵以待,訾妃执着剑慢慢前进,剑尖划过地面,扬起地上积雪,待走到近处时,訾妃立时执起剑,朝天景帝刺去。
天景帝向后退,并大声呵斥羽林军:“都退下!”
回到殿中,天景帝拔出悬挂的佩剑,对上来势汹汹的剑招,他第一次直观感受到原来柔弱的訾妃娘娘剑术如此高超。
殿内众臣慌乱无比,大喊:“护驾!护驾!”
“都退下!”天景帝仍然不许旁人插手。
訾妃招式灵活,且知道自己力道小,因此很会借助外力,借力使力。
顾青隐第一次见訾妃使剑,若非内力缺陷,她未必占不得上风,而且她的剑招很熟悉,似是失传已久的惊尘剑法。
当年雪国王室的独门秘技,向来传男不传女,传嫡不传庶,雪王曾凭着此剑法有着“天下第一剑”的美誉。
如果当年雪王愿意将此剑法教给其夫人,是不是说明他们情比金坚?绝非外界传闻那般貌合神离?
天景帝武艺超凡,加上这些年勤学苦练,功力更是深厚,訾妃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为了不伤人,他几乎只使了半成功力。
约莫斗了几十个来回,訾妃终是不敌,败下阵来。
天景帝打落其手中佩剑,不小心伤了她的手,心疼不已:“你没事吧?”
訾妃冷冷地看着他,走到殿前那毫无生机的瓦盆前:“陛下,是在商讨既有了种子,是不是应该用臣妾的血试试?”
这硕大的瓦盆承载的全是念一的血,如今从陈国国师手中获得,他们自然不会放弃培育圣蛊之事,朝臣们恐怕就是在劝诫天景帝用訾妃的血一试。
被划伤的手仍然流着血,訾妃捡起地上的剑,重重划下,鲜血汩汩而流,滴进瓦盆中。
“陛下,若是想试,该用臣妾这个母亲的血,而不是臣妾女儿的血。你知不知道血尽而亡有多痛苦?!你知不知道念一有多痛?!”
“朕知道。”
“陛下不知道,狻猊族圣女从来天定,念一她只是我们的女儿,只是我们的女儿!”
瓦盆内没有丝毫动静,朝臣们窃窃私语,訾妃冷声:“圣蛊之事,不过传言,陛下若是不信,大可将臣妾的血一同流干。”
天景帝拿出手帕附在她手上,为其止血:“朕相信,还不行吗?”
“放任陈国使臣掳走公主,你一直都知道念一在哪儿,只是不肯去救,你想要圣蛊,你们都想要圣蛊,所以赔上我女儿的命,最后得到了这堆无用的泥土。你好狠的心哪,她可是你的女儿,是你的亲生女儿!”
说罢,訾妃口吐鲜血,喷到了瓦盆中,为这些泥土又加了几分血腥气。
“訾妃,訾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