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佛经吗?”
“是啊,陛下,佛家智慧自来深奥,妾身所悟亦是有限,若是陛下误会了,便是妾身的罪过。”
“你可心悦于朕?”
“妾身是陛下的妃子,自是心悦于陛下,要同陛下生生世世在一处,绝不背弃。”
“那你还想杀朕吗?”
“陛下是妾身的夫,便是妾身的天,妾身又岂会与天相斗,妄图杀陛下呢?”
“那日在山洞,你不是还说要杀朕,但还不是时候。”
“陛下身边皆是些闺阁女子,素来无趣,妾身那么说,陛下不就能将妾身记在心上了吗?”
“十五年了,你再没笑过,可以为朕笑一笑吗?”
“陛下对妾身宠爱有加,妾身自是十分感激,但陛下恐怕不爱听,旧日里雪王对妾身亦是诸多照拂,对待妾身更是像亲妹妹般疼爱有加,妾身万不能忘了旧日恩情,故而不能笑。”
“只是妹妹吗?”
“只是妹妹。”
“只是如此吗?”
“只是如此,陛下若不愿相信妾身,妾身愿以死明志,求陛下赐臣妾毒酒。”訾妃一脸柔弱,跪在天景帝面前。
听到她要死,天景帝心急如焚,将人抱了个严严实实,生怕一松手,人就消失了。
“朕不要你死,朕要你好好活着,好好陪在朕的身边,哪怕岁月如洪,巨浪滔天,亦生死不弃。”
“妾身永远是陛下的妃子,便永远是陛下的人,至死方休。”
天景帝拥着眼前人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白云苍狗,无论世事如何反复无常,唯有身侧之人,是他极力所求。
他和从前无数次一样,娴熟地将人从地上打横抱起,放到绣床上,宽衣解带,直至衣衫褪尽,她在他面前毫无保留时,他才觉得眼前人是真真切切地属于他。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不知道什么时候雪停了,月亮现出它的形状,月光柔和地照着大地,像是给大地穿了件薄薄的玉色蝉衣。
天景帝走了,卧雪冲进寝殿,她额头还流着血,边哭边跑进来。
“圣女,圣女……”
訾妃躺在床上,盯着床幔,没什么表情,见到她时才回神,摸了摸她的额头,心疼:“傻瓜,磕头做什么,伤了自己,还讨他的嫌。”
“卧雪……卧雪怕您疼。”
“都这么多年了,怎么还会疼呢?早就不疼了。”
“圣女心疼。”
“心也不疼了。”
“呜呜呜……”卧雪跪在床边,放肆大哭。
訾妃摸着她的头,像是在哄孩子。
“圣女,陛下是不是怀疑我们了?”
“嗯,许是的。”
“那该如何是好?”
“我想他只是起疑了,不过他对我一直疑心甚重,想来是丞相那只老狐狸临死还对他说了些什么?”
“那我们……”
“你去告诉周斐,就说如今形势紧张,让他自请去往郴州,以打消陛下对他的顾忌。”
“娘娘可是想保住周斐?”
“其实他不坏,本性很好,被他爹养了那么多年,还是个善良的性子,若能活着,自是极好的。”
“我怕他不肯走。”
“你且先去说着,他走不走便是他的事。”
“好。”
“太子最近在做什么?”
“太子私下联结群臣,依着探子来报,如今朝中已过半数支持他。”
“是时候想个办法叫他们父子彻底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