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在观察谢良玉的状态，同时在心里做着一些预备方案，直播没办法逆转，不过可以后续和隗导商量切掉正片里谢良玉的画面。
观众录屏还是少之又少的，更何况互联网是很难有记忆的，就算有什么，过个两三年也一样从人们的记忆中淡忘删除了。
谢梵音瞅来瞅去，心里的备案都做到plan c去了，最后还是全部划掉。
谢良玉是适合上节目的。
怪不得院长妈妈她们都愿意让她来。
这是谢梵音给出的判断，本身不怯场又能说会道，加上一张纯良年幼的干净小脸，能直接把线上线下的观众全都忽悠瘸。
她那白眼可不是白翻的。
这家伙从开头上来求饶是真，后面隔两句就胡说八道三句，还一点不心虚，脸上嘴里那装的头头是道。
她说的那一百遍是运动吗？她那是让她回去抄一百遍书！还早起十分钟？讨厌早起？
谢良玉可一点不讨厌早起，甚至天天早起去运动，还让院长给那些一起的报了个武打班，最讨厌的就是写字。
还想着骗骗观众逃避惩罚？
谢良玉在间隙中偷瞄了自家姐姐一眼，就知道计划已然告败，这一百遍是没得讲价的，忍不住又捧着下巴唉声叹气了两下。
又激起了一片姨母笑泛滥的关爱询问浪潮，谢梵音一时间被遗忘在了一边。
也不气恼或者忧心，谢梵音甚至眉眼弯弯，和最开始怒气横生的模样大相径庭。
她想起记忆中的一件事。
也是谢良玉犯事被罚抄，也是自信满满地胡说八道，可偏生就是在她那里原本规定期限内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在当天完成了。
谢梵音从学校回家后听叔叔阿姨们讲这件稀奇事，越琢磨越不对，特地去看了一眼——
得，根本就是集众人之精华诞生的。
估摸着就和现在的观众一样，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呢。
比我老板还会画饼的人出现了！
真的，不去演戏可惜了。
谢梵音就瞅着那机灵鬼自由发挥，胡编乱造，激情昂扬，差点没笑出声来。
“……唉，我很努力的……”指说话。
“对呀，我超级厉害的！”指打架。
“……我要让他们看看，谁说女子不如男！”
谢梵音眉头一动，不知道这一番问答问到哪，让谢良玉作出这么一个回答。
但她也只是换了个动作继续坐着，没有拦截或者再表达一些什么观点。
已经够了。
谢梵音知道谢良玉不服，从福利院出来的每一个姑娘都会不服，她们才是最早感知到这个世界的区别和恶意的。
因为不是男生，所以被抛弃。
因为不是男生，所以难领养。
因为不是男生，所以容易受欺负。
……
太多的因为所以，就好像她们活该被踩在底下，活该被压着，活该永远不能被平视。
因为她们是没人要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