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速度很快，甚至刹那可以常开十阶。
但是在夏至的面前，他还不够快。
当夏至捅穿那个男人的胸膛之后，将男人放了下来。
男人的肌肉紧紧地夹住剑刃，并没有失血过多，因此他还有一段时间。
但是心脏被捅穿，男人的龙化现象解除了，眼神逐渐清澈，恢复了理智。
于是夏至问了男人他的疑问，他的语气很平稳，握剑的手也很稳。
这些年来，他已经对死亡习惯了，反正除了他谁都要死。也许是麻木了也不一定。
男人虚弱的咧着嘴笑了笑，笑容有些痞气。
他已经许久许久没有这样笑过了，自从泰山那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
笑容牵扯出男人的法令纹和鱼尾纹，夏至才惊觉，原来男人已经渐渐老了。
“老东西把你托付给我了啊。”男人笑道。
“虽然我是个混蛋，老东西那个家伙，我巴不得他早点死，死了我就可以继承家产逍遥自在，没有人能管我。”
“但是他那次真的死了。”男人依然在笑，但是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夏至看着男人眼角晶莹的液体，感觉这个东西是那么陌生。
“我当时很害怕，老东西那么强，我第一次见到他那么惨。”
“老东西临死前把你交给我，虽然我这些年没怎么照顾你，但是我已经把我能教的全部教给你了。”
“你学的很好，什么事情都做的很好。”男人说着，“但是我不放心啊。”
“孩子。”这是男人第一次叫夏至“孩子”。
“你没有学会怎么做一个人啊。”
男人的声音并不大，但是每一个字都仿佛一柄重锤，在夏至的心中发出轰然巨响！
这些年夏至变得硬如钢铁的心出现了一丝裂缝。
“你更像是龙啊孩子！”男人渐渐地不笑了，开始有些呜咽。
“冷酷，高效，不知疲倦。你这些年什么事都做的很好，唯一没学会怎么做人。这样下去哪怕你没有失控，也会从精神上变成新的龙，那是比失控更加深层的迷失。”
“我不知道该怎么教你做人，我自己就是个混蛋，于是我就想要多陪你一些年，只要我血统更加强大，我就可以活得更久。”
“没想到啊，最后反而给你添麻烦了。”
“这样也好。”男人苦笑一声，“我这条烂命要是能把你从成为新的龙族这条路上拉回来一点，也算是死得其所。”
于是男人死了，临死前将他的龙骨十字掏出来给了夏至。
男人的龙化程度非常深，甚至已经有了龙骨十字。
夏至没有吃掉，只是放进了一个棺材里，摆在了房间里。
那天之后夏至变得有些茫然。
什么是做人？
夏至不知道。
男人死后，所有人都在拍手称快。
男人生前一事无成，年轻时游手好闲到处惹事，后来大夏危亡，男人身为一个超级强者又不为所动，不为家族出一分力，死之前还给家族惹了个大麻烦。
夏至觉得隐隐约约觉得别人这样说不对，但是理智告诉他他们说的没错。
在这种纠结感中，夏至第一次认识到了。
哦，原来这就是做人吗？
回到家后，夏至看着那个装着男人龙骨十字的棺材，有生以来第一次泪流满面。
（今日份！）
（小刀不算刀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