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汐的父亲颜国庆和范玉兰都曾经是农机厂的职工,而且都在同一个车间上班。
这种情况在那年头在国企里面非常普遍,父母如果都在同一个单位上班,子女大多也会进去。
在颜汐九岁那一年,农机厂的一排机械没有摆放平稳,倒塌了下来,眼看着要砸在路过的范玉兰身上了。
范玉兰当时吓傻了,都忘记了动弹。
颜国庆在关键时刻冲了过去,将范玉兰护在了身下,自己却被机械砸中,导致了半身不遂。
农机厂虽然出了颜国庆住院的医疗费用,但是后面出院了,却没有办法再上班了,只能每天躺在床上。
原本农机厂还给全体职工交了养老和医疗保险,能够勉强维持生活。
但屋漏偏遭连夜雨,在颜家最困难的时候,市里开始推进国企改制。
农机厂被卓诚买下来,核心资产被卖干净之后,进行了破产清算,700多名下岗职工的养老,医疗等权益没有得到任何保障。
这九年期间,农机厂职工自发多次通过各种渠道找市委,市政府及主管部门,要求解决拖欠的工资和职工养老医疗问题。
可是一次次都是以各种理由相互推诿,不予受理。
信访办说企业破产改制不属于信访事件,需要走法律途径,起诉主管部门。
但是到法院走法律途径,法院答复是农机公司破产已进入司法程序,不能再以此理由立案。
农机厂的职工找不到一个可以申诉和维权的地方。
在这九年期间里,这些职工要么离开人世,得不到正常补偿。
有人身患重病得不到医疗保障,失去生活能力,陷入了贫困当中。
“这些人真是畜生!”
宋晨听完都忍不住义愤填膺,“难怪经常听我爸说,要将卓家这伙人绳之以法。”
范玉兰苦笑着道,“这可比维权还要难得多。”
陈阳却忽然开口问道,“阿姨,这里还有市印刷厂的职工吗?”
范玉兰点头道,“还有的,他们的情况跟我们也差不多。”
陈阳微微眯起了眼睛,又开口道,“解决这个问题的关键,其实只有一个,就是让这些国企的地皮能够按照实际价值卖出去。
如今不管是农机厂,还是印刷厂的地皮都变成了商业地皮,价格都已经破亿了。
农机厂如果能将那两块地皮拿回来,这些职工的家庭都能得到应有的赔偿。”
范玉兰摇了摇头,“当年这两块地被卓诚以极低的价格左手倒右手,卖给了新化集团。
卓家这些年在新林市横行霸道,怎么可能将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
陈阳忽然笑了起来,“今时不同往日了,卓家现在已经要夹着尾巴做人了。”
范玉兰在棚户区这种地方,每天都在家里做手工养一家人,不知道新林市里面发生的事情很正常。
“不能吧?”
范玉兰闻言顿时极为惊讶的道,“我可听说卓诚的保护伞很多,连一二把手都被他搞走了几任,那个恶人还会夹着尾巴?”
“阿姨,他有没有夹着尾巴做人,只需要你们这些农机厂的原职工能不能拿到赔偿,您不就知道了。”
范玉兰闻言一呆,一脸不可思议的道,“真的有机会?”
陈阳微微颔首,“阿姨,你联系一下农机厂的老职工,告诉他们能够拿到补偿。
我有办法让市里面重启农机厂的破产清算,到时候可能会需要他们提供一些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