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听她说完,问道:“那你……”
“我不会同裴月长说明情况。”顾瑶毋庸置疑道,“这是一出极为拙劣的挑拨,如果他不能自己想明白,那就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人不吃到苦头是不会回头,刀子只有落到自己身上才会觉得痛,就好像她自己那样……
苏静不理解,“为什么要他付出代价?你不是可以帮吗?”
有什么误解说开来不就行了吗?
顾瑶摇摇头解释道:“这是一次试错,在我还能为他善后的情况下给他的一次试错与教训。
被庇护在温室里的雄鹰学不会飞翔,我可以帮他这一次但帮不了他一辈子,如果他铁了心要回到魔族中争夺魔族那至高的位置,往后要面临的明枪暗箭比起现在只多不少。
现在的失利总好过将来的某一天,他在不能输掉的一局里失去所有。”
既然她为裴月长安排的路裴月长不愿意走,那她能做的也只有支持裴月长走自己选择的路。
苏静仍然表示不解,她双手架在顾瑶的肩膀上:“这又不冲突,他试完错,你作为师父再去指正他,告诉他哪里错了,下次该怎么做不对吗?”
“如果,他的选择不是去争魔尊的位置,我会如此做。”顾瑶直视苏静道:“如果没有孤身一人迎战所有的实力,这条权力之路也走不远。”
苏静怔怔地看向她,想说些什么,又忽然记起顾瑶昔日总挂在嘴边的弱肉强食。
难不成……“因为弱肉强食吗?”
顾瑶摇摇头:“不是。要当魔域的王,只有蛮力的不够的。
戏煜天赋不高吗?实力不强吗?可便是如此,他还是死在权力斗争之中。
裴月长不是我,可以仗着天下无敌的实力目无规则横行霸道,他同你同广大‘天才’一样,都是无法逃脱规则的普罗大众。
只要他想要权力,就得学会权力游戏的规则。”
魔域未经天道打压野蛮生长八万余年,其中的权力关系错综复杂,比当年九重天更甚。
“你让我想到一句话。”
“什么?”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顾瑶不认同,但没有出言否认。
许是被保护被给予太久,在教导裴月长一事上顾瑶不知不觉便走向另一个极端——极度地放任自流。
……
接下来的日子,裴月长与过去判若两人。
对顾瑶若有若无的试探质问,闭口不提自己遇到的困难,别扭又不自然的讨好落在对方眼里是那般漏洞百出。
顾瑶明白,裴月长是想借她之手走捷径完成复仇。
或许是看见了自身与流雷部的差距,又或者是屡次的失败让他的心态发生变化,往日腹黑又有些傲娇的小狐狸,现在只是个无能破防的普通人。
顾瑶如她说的那般没有点破,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地照常生活着。
裴月长越发急不可耐。
他似乎认定了顾瑶对他有所保留,迫切而又急不可耐地想知晓,为此不惜再度重提那份已经荡然无存的喜欢。
苏静察觉不对劲阻拦多次,皆被裴月长的恶语相向堵回。
被背叛的怀疑一旦升起,过去再坚固的信任也会出现裂纹,况且这份信任从一开始就摇摇欲坠。
裴月长断定,那些魔族中人说得可能是对的,他的师父根本没有好好教过他。
顾瑶只是想要他安分守己好向自己死去的父亲交差,所谓的“血债血偿”不过是随口安慰他的谎言。
也是,魔族和玄城的人都有人证实,当年他的父亲曾经请求顾瑶来当他的王妃,以求打压部族的势力,可他的好师傅根本不会答应。
亏他过去还认为顾瑶教的好。
而在不久之后,顾瑶当着一众人的面讥讽他的不自量力成为点燃一切不满的导火索。
裴月长自请离开师门,一通慷慨激昂的指责后,顾瑶同意与他断绝关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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