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文是三年前从国外调回来的,他和安超相熟,他们都是同时期进入周家的,他们没有自己的名字,这名字都是周夫人取的。
一个叫安超,一个叫安文。
安文不能理解他只是在国外待了几年,再一次见到周宗政,那个强大得仿佛没有弱点的家主,居然身后多了一个小尾巴。
他见过谢时鸢。
在家主要把她藏起来的时候,家主在某一个深夜,就将她藏在了床上。
他们在书房议事。
谢时鸢突然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她指责家主是骗子,明明恩怨一笔勾销了,却要强制留下她。
多少女人想留在家主身边啊这是第一个不愿意的女孩。
没错,在他们做下属的眼里,谢时鸢就是一个身娇体弱的小女孩。
体型不相配,年纪也不相配。
何况,还是一个心有所属的人。
“您今年还要和谢小姐一起过年吗?”安文小心翼翼的询问,他真的不明白,如果谢时鸢的笑容是因为白嘉述,那家主又算什么?
周宗政坐在办公椅上,双腿交叠,身体微微后倾,一张阳刚气十足的脸,轮廓仿若是刀刻一般,深刻而锋利。
他还是那么气势,志得意满,那股极强的威严,就是如今的总统见了,也不敢造次。
他微眯着眼,拿起了被照片压住的一叠文件。
这是有关众议院,所有议员的底细,事无巨细,说句不好听的,就连哪个议员在家穿了什么颜色的底裤,都一清二楚。
“内阁长劝说议长,向我们每年多增加八个点的税收。”安文道:“议长就算同意了,那些议员也不会妥协。”
周宗政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讥嘲,“每个人都有弱点,都有秘密。”
“被人掌握了弱点,命运就掌握在了别人的手上。”
这就是他最后改变主意的原因吧。
明明在那一刻,他打算放谢时鸢自由了,最后在她即将跨出地下室的大门时,又一把将她拽了回来。
他要把她藏起来。
藏到一个只有他知道的地方,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地方。
周宗政在地图上选了很多地方,最后把谢时鸢藏回了k国的边境小镇。
风景优美,生存环境却很恶劣,交通极为不便的地方。
他希望那样的环境,困住谢时鸢的一辈子。
没有他的允许,她休想走出去。
她的身边,都是他安排的眼线。
她的一举一动,只要他想知道,都会在第一时间得知。
就算他看到了白嘉述在找她,他只会告诉白嘉述,她已经去世的事实,甚至了解到白嘉述手上拿着一张画,在寻找着某个山洞。
他直接派手下找机会,换了白嘉述的地图,所以这一路,白嘉述走错了很多路,也因为身体尚未完全康复,好几次中途病倒。
周宗政恶毒点想,干脆杀了那个男人好了。
但是他又不屑于去做,这像什么?争风吃醋吗,杀死情敌?
他不是白嘉述的情敌。
他只是看不得有情人终成眷属。
他只是觉得谢时鸢自由了,他还困在权利的牢笼里很孤独。
但他却舍不得权利和财富的牢笼,宁愿终其一生困在里面,抓住那至高无上的权势。
“家主,您要去北疆过年吗?”这时,安文又问了一遍。
周宗政没回答,突然看着那堆刺眼的照片。
半晌,他冷冷道:“不去了,下个星期和议长有约。”
安文缄默,意料之中的回答,又在意料之外。
这三年,谢时鸢和家主的关系其实一直处于,一个很微妙的态度。
周宗政平常忙着工作,不会去见谢时鸢。
谢时鸢就独自待在那个边境小镇,每年新年快到了结束的时候,等小镇上的游客都走了,高原湖泊也因为大雪封山,周宗政才会前往。
他似乎并不想让外人知道他和谢时鸢的关系。
也没人知道周宗政待在小镇的那几天,二人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