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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家被人欺负上门的事情,很快就在京都传了一个遍。
特别是这上门欺负的人,还是安兴耀的夫人箫氏,这可就更加有意思了。
要知道最近一段时间,无论是市井还是宫里,可是都在传安兴耀和新晋状元郎安景钰,不仅容貌长得相似,就连姓氏,包括出身之地都是一样。
要说这里面没什么弯弯绕绕,其他人打死都不相信。
“诶,你们听说了吗?就在今早,那安夫人闹到新晋状元的家里去了,还口口声声骂着状元郎的娘,说她是什么狐狸精,勾引了安大人!”
“嗐,这事啊,我们当然知道了,据说那安夫人还把状元郎的家都给拆了,打伤了好几个家丁,都已经闹到府衙去了。”
“什么?都已经闹到府衙去了?那后面呢?府衙怎么处理这事的?”
“还能怎么处理啊,那安大人可是朝中二品官员,就算那状元郎才华横溢,可到底还只是个六品官员,手中可没多少实权,所以啊,这事府衙就暂时压了下来,还没有开始处理呢。”
“这都已经闹到家门口了,那府衙都不准备处理?也不怕状元郎在皇帝面前闹起来?”
“怕啊,可那安大人身后,还有一个萧北侯府呢,你觉得府衙的人,敢去抓安夫人吗?”
“这倒也是……”
“哎,说起来,状元郎家还有个姐姐和妹妹,自己娘被人欺负了,她们身为女子却无法保护,甚至连自己也同样被人欺负,据说,今早哭的那叫一个伤心委屈,倒也是可怜。”
众人说到此,都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朝廷里,官官相护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哪怕是身为六品官员的状元郎,同样也是无能为力。
明明家里人被人欺负了,可却无人能来伸张正义。
想到此,众人又是一声叹息。
然而这些寻常人无能为力,可朝中可是有不少安兴耀的政敌,包括萧北侯在内,想要扳倒这些人的势力,如今可是高兴的不得了。
当天,皇宫里就收到了不少御史弹劾安兴耀的奏书。
他们一个个怒骂安兴耀无能,竟然纵容夫人闹事,不仅欺辱状元郎一家,甚至还破坏了别人的家。
再加上最近一段时间,安兴耀和安景钰的事,众人也是各种猜测,而安家之前的院子,还被大火烧了。
这很难不让人怀疑,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如此,安兴耀当日就被皇帝招进了宫里。
而今日在宫里的人,还有当值的安景钰,正在一处书桌前,手中拿着毛笔,安安静静的写着什么。
“安大人,这是朕今日收到的奏折,不如安大人也帮忙看看,朕到底该如何解决?”
坐在高处的皇帝,抬手就将一叠奏折扔了过去,而那些奏折,也全部都落在了安兴耀的脚边。
安兴耀见状,直接被吓得双腿一软,赶紧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臣,惶恐,求陛下息怒。”
“息怒?呵,爱卿何出此言啊?”
皇帝不动声色的看着安兴耀,脸上既看不出怒意,也看不出笑意,仿佛无人能猜测出他心中所想。
可在一旁的安景钰却知道,若是安兴耀今日不能给出一个让皇帝满意的答案,怕是他身上的官职就不保了。
然而却见安兴耀将自己的身子趴下,露出又害怕又恐惧的样子,额头上也是急的满头大汗,嘴上连忙说道,“臣,自知有错,还望陛下惩罚,臣,定将好好改正。”
今日他才下朝回府,就听到了下人向他禀报,箫氏今早出府去干的蠢事。
气得安兴耀大骂箫氏蠢妇!
再加上府上还有安家老宅那些个人,一直在抱怨箫氏的不好,而且还说箫氏,竟然怂恿还安云娇和安喻北姐弟二人,欺负自个的祖父祖母。
要知道,他们可是安兴耀的亲生爹娘啊,自家人如此被人看不起,这是何等的羞辱?
这也让安兴耀更气箫氏的胡闹和不懂事。
若不是安兴耀还要靠着侯府,他怕是早就要惩罚一番箫氏了,以免这蠢女人继续坏他的事。
安兴耀心里堵着气,可面上还要装作恐惧害怕,伏低做小的样子,来哄当今皇帝高兴。
因为他知道,当今皇帝最喜欢的就是权势,更喜欢臣子恐惧自己,害怕自己。
所以安兴耀才故意露出贪生怕死的样子,更是跪在地上求饶,嘴上也一直求着皇帝宽恕。
果不其然,皇帝成功的被愉悦了,脸上的神情也有所松动。
然而下一秒,就又见皇帝突然问道,“对了,安大人,最近京都传闻,你和安景钰容貌相似,又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人,这让朕也觉得,你们之间的缘分似乎不浅,不知,你和安景钰以前可否认识啊?”
这下安兴耀是真被吓得背后冷汗都出来了。
难道他的秘密就要暴露出来了?
不,绝不能!
安兴耀紧张的嗓子眼都快跳出来了,可依旧的压制自己的情绪,连忙继续解释道,“回陛下,臣从未见过安状元,也不知这些话,到底是谁传出来的,实在是奇怪的紧。”
皇帝疑心重。
只要安兴耀将这事引导成,是有人故意做局要害他,那皇帝必然会心生怀疑,也不会轻易相信别人所说。
那到时候他也安全了,哪怕外面流言蜚语再多,也不能伤害他半分。
然而安兴耀千算万算,却唯独算漏了安景钰的反应。
只见原本在桌前,安安静静书写的安景钰,却在这个时候站了起来,然后眼眶猩红的垂头,朝着皇帝一礼后。
他这才缓缓说道,“回陛下,我与安大人……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