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注定来此一遭。
上面?指的是欧阳·伐么?因看不惯我挂着空名不办事,故将元帅之名转给了余冲?这个解释倒也是合情合理。大将乃是一国之君的脸面,这一点无论人还是神都是一样的。如果炎·凯因普流真的是因为无法履职而不得不让出统帅之位,这情形倒与如今的我十分相似。不过我相信他会和我一样总有一天会拿回自己的称谓。而目前,就暂且便宜他人吧~
既然欧阳·伐不在,余冲也已教训过,我已没有继续逗留的必要。可是欲走时,梅婕却出乎意料地喊出了我的名字。
“剑水绎!你就是‘紫青圣使’剑水绎吧!”她喊道。
一行四人都诧异地转过头。
“环月宫主的发明还是厉害,险些让你逃走了!”梅婕摘下眼镜擦了擦又戴了回去。
这副眼镜能看破易容?是呼勒乌加的发明?
一想身份暴露,我便握剑柄防范。谁知她竟被我的举动吓到,急忙喊道:“别激动,小英雄!我不是要抓你!”她对我使了个眼色,“疾云宫主不久前找过我……”
我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松开手来。
“……可否随我到阁间单独谈谈?”她招呼道。
我转面望望三人,示意他们暂且等候,随后跟她进了阁间。
一进到只有我与梅婕的阁间,她便连忙向我赔礼道:“三公子,请恕属下礼节不周!”
一出口便称我为“三公子”?是德鲁告诉梅婕的?不对,他不是这种轻易食言的人。
她看出我的疑惑,急忙解释道:“此事并非疾云宫主告知,乃是先圣虹·比拉得的指示。她想让全神界的人都忘了公子你,但只有属下,她无法用绝忆抹去记忆……”
终于有人说出了实情,但这对我已并无更多惊喜。关键是,为何唯独只有梅婕,师父无法抹去她的记忆?
“……枢密处记录了神界创立以来宫主以上人员的名字与职位,里面自然少不了曾经的三公子泽·奥斯努拉。而记录这些信息正是枢密处处长的任务。可是几个月前,圣母却命我将公子的名字删去。”
“这倒是奇怪了,我在门口分明没有看到除现任宫主以外的名字。”我疑道。
梅婕微微摇头,随即凭空取出了一本厚实的红皮宝典,答道:“能对外透露的,只有各位宫主的名字而已,其余神界大小轻重之事,全数记载于此书之内。此书名为‘净观神世录’,乃是属下的圣武。”
“竟然以书作为圣武,这样的你又有什么战斗力?”我直言不讳道。
梅婕反驳道:“文武之道,一张一弛。有时一段历史可以引发一场战争,甚至毁灭一个世界。公子若想成王,不可轻视之。”
我苦笑一声道:“我的名字都已被删除在神界之外,哪有资格去争王位?况且,既然师姐已然成为圣母,我更加不可能与她争位。”
“删除并不意味着不留痕迹,这正是先圣无法消除属下对公子记忆的原因。”梅婕道,“一旦有人翻阅起这本书,定会发现神界曾经还有公子的存在,到时事态变化尤未可知。”
“这样说来,只要你告诉他们,我泽·奥斯努拉是当今圣母的师弟,那么所有人都会相信我是被遗忘的。你为何不这么做?”我问道。
“这是先圣的命令。”梅婕答道。
话到此处,我不禁苦笑:先前的推测已确认无误。
可只是为了让我不去争圣君之位,居然要做到这种地步吗?菲也好,师父也好,竟就这么不信我甘于人下吗?既然如此,又何必暮安相会,何必授我戏灵心法;何必授我圣御剑,何必教我归灵,何必赐我火符?你们,究竟想让我做什么?
“忘了的人就忘了吧,我也不奢望再让众人想起。可我不明白你们为何一边在外通缉我,一边又告诉我这些事?难道你是负责在此拖住我,好让神界军集结来个瓮中捉鳖么?”阁间之内,我再次拔出了圣御剑。
梅婕听罢,收回了“净观神世录”,不像之前那般怯懦,却盯着持剑的我道:“好一把黄金圣御,若非先圣厚爱,怎会赠你如此好剑?”
我迟疑一下,只听她又解释道:“对于公子的通缉,说来话长——如今正是圣兽归元以及魔石现世的关键时期,神族要保圣兽,毁魔石;而魔族则要杀圣兽,复活魔王之心,神魔之争已然展开!公子既是‘魔七侍从’又是青龙天媒,此事早已传遍神界。疾云宫主虽不知道公子乃是神族,却以宫主之位担保公子定会站在神界一方,并同时献策,那便是通缉公子……”
不得不承认,她所说的话着实引起了我的兴趣。“接着说。”我侧剑道。
梅婕微笑一下,继续言道:“疾云宫主得到情报,想要复活魔王之心,魔界贤者不仅要找寄魔灵体使魔石饱合,还需将饱和的魔石交给紫鳞剑持者。魔族之人将紫鳞剑持者称为‘魔七侍从’,虽没有百般尊重,也算视为友方。只要公子一日还持有紫鳞剑,魔族便一日不会对公子轻举妄动,哪怕知道公子是青龙天媒也一样。可是倘若公子与神族走得太近,魔族必会怀疑,到时候他们翻脸不念紫鳞剑,青龙转世便将陷入岌岌可危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