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穴”
只听他淡淡喊道,接着便横挥流风戟,向我上首拍来。
紫鳞中了他的招,一时间动弹不得,而圣御又尚未飞回,致使我难以抽身闪躲。情急之下,我只得徒手去挡。
这神戟确实厉害,一触我便凭旋风之刃割烂我的衣袖,带出条条血痕。如此势大力沉的一击,当即震得我手臂麻木不已。光凭手还是不足以完全化解其力,它的杀伤翻越格挡,直达我脑部,骤然是我天旋地转,横飞起来。
只因手中还握着紫鳞,我离不开风神的攻击范围,他便得势抛起神戟,一步出现在我眼前,将我凌空按倒。他的手放在我太阳穴,毫不客气地将我整个头埋进净水之中。
在此时,我的脑子因受重创,一直还嗡嗡作响,突然又得不到呼吸,简直痛苦欲死。一只手麻木未止,另一只手又舍不得放开紫鳞,挣扎时,只能用双脚乱踢。
可惜脚还未找到德鲁,却被从天而降的重器砸到,痛得我一张嘴猛吞一口水,险些缓不过气来。
风神放开了握剑之手,重新握住流风戟。我还未来得及庆幸紫鳞获得解放,却反应到横腰遭圣武锥击,直叫我狂吐一口血,瞬间染红了一片湖水。不巧在这时圣御亦归来,垂直刺中我的脚踝,实在是雪上加霜。
当下我的全身除了持剑之手外,全都浸在了水中,如何被动已无需多言。
看来正面交锋也只有这个结果了——不过我还另有王牌:如今两张火符已接近爆发之临界,倘若风神德鲁下一招欲取我性命,这平湖之水至少也要烧干一半。
我正这样想着,目光上仰穿过水面,恍惚间看到他反转神戟瞄准我的心脏。而我却在这时泛起了困意——
这种感觉,就好像出生前于母体之中的倒挂悬浮。
我静静闭上眼。紫鳞却在这时悄悄舞动起来。
或许还尚未到让火符肆虐的时候……
“怨影寐凉”
又是一曲全新的旋律:“众凡民,为何将寡人唤醒?”“陛下!吾等是怕陛下着凉,故为陛下裹好被褥……”“喝!寡人不常寐,睁眼必杀人!天意责令到,霸业启征时!取我剑来!”王醒,第一名所见之人的头颅随着剑影应声滚落。
再睁眼时,我已记不清方才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我正傲立在风神面前。他的胸口张开了一条硕大的血口,此刻握戟支撑着身子,眼神中散出一阵凛冽的杀气,像是受了侮辱的王侯一般恶狠狠地盯着我。
“这片平湖,现在已不由你主宰!”我不由自主地说出了这番话,同时将脚踝的圣御剑拔出,伤口瞬间愈合。再次看到这把伤主黄金剑,我突然回想起环月宫主,水·呼勒乌加那个小矮子,不禁感叹他竟然造了这样一柄双刃剑。却在此时,我突然反映到一件事。
“原来我并不注意,”我对德鲁道,“你应该与朝阳宫主一样,在人界执行任务必须戴上面具,为何如今以真面目现世?”
德鲁听言,表情不悦,答道:“多管闲事!”随后他将流风戟横举,忽然一发力,使得原本包裹在圣武上的旋风全部汇集在戟尖,做成风球打了出去。风球在水面上直飞,巨大的能量压出深长的弧形水波,到达岸上时连土石都被弹开。最终那风球撞到岸上的树林,毁灭了一条大路上的所有生物。霎时间浓云遮天,四方树叶摇摆,传来阴森的风响,令人不寒而立。
这仅仅是他将神戟的原形显露出来的仪式而已。六片银翅两两相对,密排成刃,两指黑色腹眼彰显杀手复仇之心,如蜻蜓般的戟身正对应着它的全名——“蜓眼·流风戟”。此时,他已持戟向我直指,其眼中放出的傲气,乃是神族共有的尊严。
“流风·暗杀蜻蜓”
在封神喊出这一技名时,他身边的气流旋转成形,竟化作无数六翼风蜻蜓。
忽然间,他所踏之处只剩缓缓散开的水晕,人却早已不见。只在一瞬,不计其数的风蜻蜓成群向我袭来。他们相聚时合成飓风,分散时又叉开成风刃,步步紧逼,令人应接不暇。
此时我受到风蜻蜓的压迫,心中已是焦虑;又兼要集中精力防范风神从任何可能的角度突袭,眼睛左顾右盼赶到有些眩目。突然间,一道红风向我正面径直冲来。进了我才看清楚,那是德鲁先时所用的檀木扇。
“是佯攻!”我猛然醒悟过来,可此时杀手的影子却已悄然申至我脚下。
我连忙侧身以圣御剑挡开飞扇,又用紫鳞护着前身。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风神使流风戟直刺我胸口,紫鳞虽卡戟翼,戟尖却已触及我皮肉。接着他又用力一顶,神戟在原先蜻蜓形态下忽将紧排的六翼叉开,同时腹眼由黑转赤,露出了它的战斗形态。
这时戟尖比原先又长了不少,理应足够贯穿我的胸膛。可出人意料的一幕发生了。尖刃如碰到了磐石,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进一厘。
德鲁变了脸色,这时他想在将戟收回,却难以如愿。
我用紫鳞剑将流风羽翼死死卡住,又挥来圣御将其砍落。此时三件圣武首部皆浸入水中,向天俯叩。
德鲁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被利刃划开的胸口,面色凝重。他顺着我的力将戟尖下压,解开双剑之锁,随后一点水,一个前空翻,顺势向我送来一脚。
这一脚看上去并不那么厉害,于是我便交叉双剑迎击。十字中心与风神之足重合后,给了他一个弹力令他他后跃;同时我亦借力后撤了几步。
两人相隔约三十米,同时放松了紧张感。我看到他微微张开的口,便知他心存疑惑,于是双手持剑张开,袒露胸口,缓步向他踱去。
“认得这个花纹吗?”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