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寒与极炎相克,火符一感受到了威胁,便极速升温,可还未等到它爆发,手中的雪块便已融化蒸干,瞬间裸露出包含其中的灵魂之火。
露寒香与傅龙见状惊讶不已,欧阳·伐更是惊恐万分。但无论是谁,此刻都难以接近我身——火符又一次爆发,在我身边聚然竖起通天火墙。
我竟然,竟然忘了如此重要的事……谁能料想区区一个“雪块”居然会让这火符失控!
就在我手足无措之际,却听幽幻之声突然传来——“刚取回火符,又让它暴走,你的功夫确实还未到家。”
我正愁这火势一发不可收拾,可此话一出,火焰的苗头却突然好像被掐住一般,紧接着,火焰的纹路也变得清晰可见。沙土、烟尘顿时定格在空中,仿若“归灵”时看到的景致;但这显然比归灵更甚,简直像是时间停止一样,就连我自己本身都动弹不得。
可是她,这个自称从蛋里走出的食花女子,却穿着那熟悉的红衣,仿佛行走在时间之中一般,飘然出现在我面前。
难怪一听到那声音,心中就萌生一股奇怪的悸动…
时光好似隔世。我手握一团魂火,耳边吵嚷着露寒香怒气冲天的抱怨与恐吓,心中却弥留着惊恐于怀念双重情感,可是刚才看到的情景却忽然变的模糊。百思不得其解。
“你竟敢弄坏我宝贵的筹码!亏我对你还有所相信!”露寒香吐着粗气,愤怒地握住弯刀;欧阳·伐一言不发,两眼直瞪,简直像是要昏过去;傅龙仔细打量着我手中的魂火,好奇地伸手又谨慎地收手,盯着我也许变幻的神情。
然而我的心完全不在这些。我用另一只手触碰怀中的火符,此刻它彷如沉睡般静若熄焰。
难道是错觉?我环顾自周,满怀期盼,果真在某处扫见了那一道极为显眼的红。在紫天之下,这红于余冲还要艳丽得多。她究竟是什么身份?会让紫鳞注视不移?
我摁住杀意凛然的少女,并向她身后指去,“你们可看见那站在花坛前的女子,穿着红衣?
众人所言,一齐向我所指方向望去,同时惊讶得目瞪口呆。这种反应无疑证实了我的猜想:她的出现几乎是转眼之间的事。
那个名叫梦晓而非星晓的女子,每一次出现都好似穿越时空的异者,带着谜一般的冷漠和望不穿的心事。
“你什么时候来的?”露寒香大声质问道。
“闻到这幽兰芳香,我便过来了。”她弯腰在摘花,自顾自道:“好不容易养的花,要是让火烧毁,那就太可惜了。”
猛火燃庭的画面在我脑中一闪而过,似乎已经发生,但什么都未造成。此刻我只剩疑惑。
“这‘若雪’为何会融化,你应该知道,梦晓。”我问。
“若是真的‘若雪’,这冰封怎会如此轻易解开?你手中的东西,并非‘若雪’,而是特拉卑尔雪女自我封印之冰魄。原本极寒之冰护着魂火可致不朽,如今寒冰消融,魂火变得脆弱不堪,雪女之命危在旦夕!”
露寒香一听到“雪女”二字,立刻变了脸色。“雪女之魂火?”她诧异地盯着微弱的火焰,表情顿时变得十分复杂。
“既然冰魄已融,冰封将破,幽兰芳也离枯萎之期不远,我已没有必要在此逗留。”梦晓将所摘之花收入怀中,随后一跃而起,坐上了一匹看不见的坐骑。“对了,你的爷爷和母亲不会来了,他们已将想说的话留给了你。”语毕,她腾起飞空,风一般朝远方天空驶去,转眼间便消失于夜空之中。
爷爷和母亲?是神冥格与师傅。不来之意,是指我还不用回神界么?
我急忙取出火符,其上刻印的三行字忽隐忽现,正是长辈们所留下之言:
“紫鳞之约、青龙之媒;剑由圣使,路向真王;师尊同在,莫再狂符!”
看来在我身边发生的事,他们无不知晓。不管火符在与不在,我都无所遁形。功夫确实还未到家……
我眺向梦晓离去方向,忽感怅然若失。
“喂!剑水绎!你打算何时把我的东西还来?”露寒香盯着魂火,此时的语气虽急,却已不像先前一样带有怒气。
我瞅了一眼魂火,稍感羞愧,戏剧性地将其交还到她手中。此时我突然反应到一件事——因为雪块的融化,冰封已久的庞然大物突然重获自由,一时间打了个趔趄,震得幽庭不再宁静。仅仅几步踩踏,凋谢的幽兰芳花坛变得一片狼藉,整个选将场所面目全非。
此时此刻,那些先是被鬼戏摄控后又被雪块冰封的喽啰们见了如此绝景,纷纷丧失了斗志,无心再战;他们所掌之死尸也全部没了动静,立成一尊尊兵俑。
而三位成为丧尸的人此刻已恢复神智。
奄奄一息的那昕目不转睛地盯看着“逐日犬”,露出焦虑之色。“首领,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