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隙,恍若无物;紫影,却行逆道。
行至花坛前,我与那昕不约而同望了对方一眼。这“幽兰芳”毕竟凶残,谁都没有把握无伤往返,况且花坛之中尚余些还在寻找虎符的死士,出现意外情况乃是情理之中。因此两人虽是争先恐后到了这里,心中想的却是看对方如何迈好这第一步。
结果我还是比他迟疑了一步。相较夺虎符的决心,那昕更胜一筹。
身处在庞大的花坛之中,四处弥漫浓郁花香,其中还掺杂些腐烂尸体的味道。遍地的“饿鬼”察觉到新鲜血肉上门,竞相张牙伸颈,唯恐尝不得佳肴。不过它们并不知来者的威武,可怜冲锋在前的,皆被猎刀一一斩断。
真的踏入“幽兰芳”中,反倒觉得他们不足畏惧。唯独一点在意料之外:这比想象中冷上许多。
我边走边看那些死士的动向,通过之前在花坛外的观察,记得几处早已被扫荡过的地方,大致可以锁定剩余两道虎符藏匿之地。
随着朝向目标的距离越来越近,我的步伐越来越沉重,呼吸也开始变得紊乱,仿若行走在雪山一般。
不远处的死士们注意到我这个异类,也都纷纷向我前进方向集中。确切地说,注意到我的并不是他们,而是他们的指挥者。不过眼下他们对我构成不了丝毫威胁。
一个转头的瞬间,虎符终于被发现——在那茎叶繁茂的深处,裸露在外的琥珀色玉印,如圣果一般,只待年轻的将军去采摘。然而,“林里飞鹰”并非浪得虚名,他发现猎物的水平绝不在我之下。我们几乎同时看准了目标,可因为有翅膀,在我准备向目标进发时,他已先一步滑翔而去。
眼看他逐渐逼近确定胜利之物,我急欲去抢,怎料此时双脚却似有千斤重,难以挪动,身体想要启动便是折腰扶地。
忽听“轰!”的一声,飞鹰也在半空中猛然坠地。远远望去,他变回人形抱团发抖,比我的情况更严重些。看来他和我一样,都误闯了一个生人勿入的地域。若是我猜得不错,那虎符的所在地正是提供整个幽庭寒气的中心眼。
我的双脚已开始变得麻木僵硬,渐渐失去知觉,更不要提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坠鹰”。倘若没有什么举措,后果不堪设想。
无论是“幽兰芳”还是“死士”。在那昕落地后皆闻声集聚,片刻之内就让擅闯禁地者陷入岌岌可危的境地。
“唉~不知道是什么执念,让他这么想赢我。会落到这个地步,也许他从未想过。”我不敢肯定若是那昕就这样死了,那名叫顾猿的蓝缎是否会放了傅龙。所以我不得不设法救他。
只要有一点知觉就行。我拔出猎刀,刺向自己的双脚。疼痛引起了血脉微流
“蛇蟠步——疾”
脚踏花草,如鳞履地;滑步穿行,转瞬千里。
那昕的身影逐步被死士聚集形成的人墙阻挡;突破之法,唯有强冲。被扰的死士也有将目光和杀意转向我的,可我无暇将他们一一诛杀。若不是全神贯注蛇蟠步法。适应变温吐息,我也难以凭着近乎停滞的冷血驱动身行。多一丝杂念,便多一分危险。
好在这群死士中没有类似组合狮首的特别体那般实力。身上不过多了几处划伤,我便突破人墙。谁知,在我眼前的可不只是昏厥的那昕。竟然还有一位!能一眼确定他是人而非死士,是因为:
他头带白缎。
“这里寒毒猛烈,你怎能动?”那白缎惊问道。
我的讶异绝不亚于他:“这正是我要问你的!你一定不是完颜一族之人,否则凭你的实力,不会是区区白缎……”
“知道又怎样?你们的目标是拿那虎符吧!我不会让的!”
“放心,这种状态下的我没有自信再与你争,我只想将他带走。”
“若是如此,你且当没见过我。”
我点头称谢,背起全身冰冷的那昕。可是嘴上虽然答应无视他,好奇之心又驱使我试探这奇特之人,因为我似乎曾经见过他。
“你伪装成这幅模样,混入完颜一族,参加不死派选将,莫非是打算在欧阳伐眼皮底下窃取他的宝物?”
“你说什么……?”他惊惑地瞪大双眼。
“我的一个叫黄于盖的朋友,因为被你偷光了兵器财物,向我借了宝剑,现如今欲陷我于死地。说起来,你可有一定的责任。”
“你这么说,是想找我算账么?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他说着拔出猎刀指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