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子胥看着刚才淑惠王后的表情,就基本上能猜出一些。
所以现在说起话来,也并不含任何恐惧,也带着自负,恢复一贯镇静的相国之态。
“你不要以为有王禅那小子撑腰,还有拿若水来引我同情,我就不会杀你吗,做梦!”
伍子胥听淑惠王后的语气,又恢复坚决,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得不接着引得淑惠王后好奇起来,这样才会有机会。
“王后,其实你该也知道,鬼谷先生在我六十甲子寿宴之时,曾为伍某算过,他说伍某寿辰六五。
这本是该是那一日的忌语,可伍某却十分相信。
这是因为四十年前,伍某逃出楚国之时,在江边遇到追兵。
原本以为死路一条,可却有一个中年人把我渡过了河,救得我一命。
他那时就曾说过,我的寿辰至六五。
过了那么多年,直到鬼谷先生说起,我才相信,人的命是有定数的。
所以王后说今天要杀我,我一点也不相信。
而且我也相信接下来要讲的事,也值伍某一条残余五年的命了。”
伍子胥说起王禅观相卜算之能,而且还依四十年前的事来证明,就是想让王后暂时放下想杀他的心,让他有机会与王后作笔秘密的交易。
“你要说就说,不说我就要动手了。
伍府之内除了蝶儿,不会有人能阻止得了我,可惜你宝贝的外孙女不在,这就是你今夜的劫数。
你相信那个小子,我可不信。”
淑惠王后此时心里已有兴趣,而且在说起王禅之时,心里十分矛盾。
他不知道王禅为什么没死,而且还活得如此滋润。
由此可以证明,当时在春之局中,他与幽冥尊主都上了王禅的当。
对于此,她不想否认,可若说能骗过两个超卓高手,说明王禅之能不论那一方面,都在两人之上,他不得不承认。
再想起在边境刺杀夫差之事,全功尽弃,心里就生疑,现在说起话来,话也没有刚才那般自信了。
“王后可知若水后来隐居在什么地方?”
“这难道是问题吗,当时不知道,后来蝶儿告诉过我,化武带着若水去了楚国虎踞镇。”
伍子胥一听,知道王后也想知道一些若水的事儿,这就是一个好的兆头。
“不错,这世间之事,说巧也巧,虎踞镇也是鬼谷先生的出生地。
蝶儿在那里与鬼谷先生只见过一面,她们就成为至交。
而鬼谷先生一出虎踞,不去楚国,就来了吴国,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因为蝶儿。
蝶儿之事,你该清楚,她娘因她而死,或许是机缘巧合。
所以今天有若水保佑,让鬼谷先生于下午之时来访,并且告诉我了保命之法。
你说这一切难道不是因果机缘吗?”
伍子胥长长一段因缘之说,也是他心中之感叹,这一晚上伍子胥从来都尊称王禅为鬼谷先生。
并非只是王禅的计谋让伍子胥佩服,而是伍子胥在王禅走后,慢慢想来,这一切或许都是缘。
“你别拿若水说事,你还不配。
我也可以告诉你,我是从来也未恨过若水,因为她走了,我也找过多年,却一直未有踪迹,直到听闻她的死讯。
至死我都知道她不是一个会谋害的人姑娘。
可她去踞镇又如何,蝶儿生在虎踞镇又如何?”
淑惠王后边问着,却也一时问不下去了。
她想起在忘欢峰时,赵伯曾告诉过她,蝶儿的身世,其实也和王禅一样,是天赐灵婴。
那时她还不相信,可今天听伍子胥提及化蝶与王禅,心里还真是无法解释。
这一切难道真的有什么机缘吗?
她说完自己也在问着自己,这里边还会有什么联系。
“是呀!若说起若水,我确实也不配。
我利用于她,也算是间接害死她的,我有什么资格用她来为我命,我连她父亲都算不上完整的。”
伍子胥边说,边抹着眼泪,这些眼泪是真真切切的泪,并非为博得淑惠王后的同情而流。
现在他也慢慢捉摸到伍若水身世的关键所在,所以一想起也是觉得更对不起伍若水了。
“你当然不配作她的父亲,想来若水如此善良的姑娘,又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爹,阴险狡诈。”
淑惠王后顺着伍子胥的话回完,也不看正在抹泪的伍子胥。
于她而言这个伍子胥也过于做作,就算死,堂堂相国大人,也不该如此老泪纵横。
可她一想,却又一直蹦了起来,长剑出手,直指着伍子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