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摇头失笑,缓步前行,继续道:
“此番事件,倒是辛苦你了,永宁前几天还来寻朕,但不好泄露,只好挡了回去,如今‘真相大白’,倒是该论功行赏,你想要些什么赏赐?”
这个也可以商量的吗?齐平眼睛亮了,正要开口。
便听皇帝自顾自沉吟道:
“恩,若是赏赐金银田亩,宅院书画……太傅说你不很在意这些俗物,也不缺。”
齐平:“呃,臣其实……”
皇帝继续道:“若是赏赐修行之物,倒是于你更有用处,只是不久前便赏赐了一回,总不好重复。”
齐平:“那个,重复也没……”
皇帝打断道:
“至于升官晋爵,你资历还是太浅,功劳虽多,可你要知晓,走得太快,未必是好事,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齐平不说话了,幽怨地看他,心说我不说了行吧,啥都给你说完了,要不你直接赏赐个公主、郡主吧……
好吧,他就随便想想……
皇帝忽然想起什么,说道:
“对了,说起来,东宫还缺个讲读官,不如加一个官衔吧,有此身份,日后你入宫也方便些。”
讲读官?齐平一怔。
到这时候,他哪里还听不出,这蔫坏的皇帝早就有想法了,故意逗自己玩呢。
至于东宫讲读,他倒是知道,东宫是太子的居所,故而,所谓“讲读官”,便是太子的老师。
恩,真正传道受业那种,不是“三师”、“三少”那种虚衔。
齐平为难道:“陛下,我在镇抚司衙门挺好的,而且,我能教太子什么?”
皇帝说道:
“无妨,这讲读之职,只是兼任,你平素还是在镇抚司,每个月记得去东宫几次,给太子授课便可,不费力,至于讲授何物……你既擅长诗才,又听闻精通数术,玄机部长老都向你请教……讲这些即可。”
啊这……这么随便的吗,齐平诧异,皇帝却一锤定音:
“就这么定了。齐爱卿,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很淦。
你都定了,还问我?齐平疯狂吐槽,脸上不露分毫:
“全凭陛下做主。”
“哈哈。”皇帝笑了起来。
……
华清宫。
一辆马车停下,长公主与安平先后从车厢里下来。
不同于去时的匆忙,两人回来时,步伐姿态都轻松了许多。
虽然没能见到齐平,但得知并无大事,便不用担心了。
因为不知道齐平啥时候出来,两人一合计,也没继续等,乘车回宫。
“啊呀,站了那么久,可累死我了。”安平郡主进了房间,轻巧地踢掉鞋子,踩在了那雪白如云团般铺陈于地的羊绒地毯上。
一屁股坐下,觉得很热,扯开领口用白嫩小手扇风。
永宁抿嘴直笑,正要说什么,忽而瞥见,安平领口中一条项链露出,其上,嵌着一枚散发迷蒙光辉的珠子。
??
长公主笑容一滞,状若好奇道:“你这项上珠子有些新鲜。”
“哦,这个啊,”安平郡主随口道:“唤作星珠,是齐平上次送我的,给你看看?很好看的。”
长公主淡淡一笑,袖中松弛的素手再次攥紧:
“不了。”
……
齐平并未在宫中逗留多久,很快从御花园离开,给太监领着,出了皇宫。
等到了宫门口,正看到一辆马车停在这。
深色的车帘掀起,露出杜元春的脸庞:“上车。”
“哦。”齐平点头,钻进宽敞的车厢,开始汇报自己与皇帝的见面细节。
“师兄,太子讲读是个好差事吗?”齐平虚心请教。
杜元春思考了一阵,缓缓吐气,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道: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