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悟低下头，有些难堪。
夫子看他几眼，‘唉——’了一声摇摇头，“要是不想上课，那就不要来，既然来了就要专心，这是尊人尊己之道。”说完，老人摆了摆手，“坐下吧。”
闻悟羞愧地点点头，“弟子知错，谨记夫子教诲。”
“嗯。”
神色稍缓，老人点点头，叱了一声将哄笑声喝止，继续讲课。
闻悟坐下来，装作不在意四周的同窗不时投过来的视线，心里却有点坐立难安。另外，这课题他也着实是不太感兴趣。
大兴朝的学府，总共分有三级，从下而上分别是‘塾’，‘院’，‘监’。
其中，‘塾’是常见的学堂，也包括一些大一点的私塾，通常只负责初级教育，教些文、史、礼、筹、术的基础知识。
基础到何种程度？
文，只要求会识字写字；史，只要知道大兴朝的简史；礼，只要懂得礼义廉耻，装的也行；筹，只要会简单的加减乘除以及常用的计数单位；术，只要有一个课外的特长。比如舞刀弄枪，骑马射箭，琴棋书画，如果实在不行，庖厨、木工也可……
闻悟在学堂近十年，虽然沉迷修行常让人取笑，但是学习却从未落下，早已将学堂所教尽数吸纳。他与母亲有过约定，如果想继续修行，功课不能落下。因此，这些年里，他一刻都没有懈怠。别的家长只图自家小孩知书识礼，能言会算，有个一技之长，他呢，为了给母亲挣个脸面有光，早几年就能行文著章了，且熟读整个东方陆洲历史，也学着修身养性……
所以，对于闻悟来说，现在学堂上的教课，其实全是些老旧的内容。
“夫子——”
终于熬到休堂，闻悟赶紧溜了，并且提前一步在学堂的廊坊旁边截住了老教习。
“喔？闻悟，何事？”
“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下。”闻悟犹豫一刻，接着就将自己想要去药堂的念头说了出来。
“唔——，你可想好了？”
“嗯，您知道，我娘身子不好，我想着要是学些医术，以后好有个照应。”
“这样啊……”老人捋捋须，虽然有些失望的样子，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赞许，“你能有这份孝心，倒是好事，嗯——，不过，你今年16了吧？老夫给你留一份参考的名额，如果你改变了注意，随时来找我。”稍顿，他又叹了一口气，说道，“虽说老夫不应该劝阻，但是以你的聪明才智，考上府院并非不可能，你要仔细想好，不要错过了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