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婢悠悠细说:“西楼哥哥,有听闻过极乐圣女的事吗?”
洞里昏暗月西楼跟茜婢已没法看见彼此面目,然而正是如此,才更让人儿放胆说白,且是西楼却未知晓,所听之事的份量,就这样顺着茜婢的话听下去……。
月西楼道:“倘若婢儿说了心舒,就说出来好了。至于极乐圣女的传闻,西楼却是从来没打听过,今日也是第一次听闻。”
茜婢诶了一声,道:“别的先不说,只为时代久远,会把要说的事扯往天边,怕是再多半天也说不完。我就只说跟我自身有关的部份好吧!”
除了聆听,月西楼也有回应一声,茜婢接道:“我自懂事起便在刀口下长大,杀戮之事家常便饭。在极乐刀里,除了圣女大人和楠哥哥,没有一个人将我看作是人的。”
说到段落,茜婢呼了一口气,西楼虽然没有搭话,但却摇了摇头,似是又暗暗为茜婢垂泪。
月西楼心里,虽对茜婢实是全无男女私情,要说有情,则属兄妹亲情之类。所以每每听到茜婢苦处,都似亲人受苦一样,这也实是西楼生来就是孤儿之故。
孩提时代,月西楼在天灵岛上的日子也是蛮艰辛的。要不是有雁回时一直同甘共苦,怕也没有今日的月西楼。关于这些,也就留到之后再详述,此刻则先再听着茜婢的前事罢。
虽然已尽量精略,但毕竟回顾的事太多,终究花费好些时间,说了大段旁支,茜婢才能切入正题:“咱们互相厮杀了近八年,最终候任的圣女,就剩下三个人。”
说到这里月西楼从容地搭道:“其中两个,会是妳刚才一直提起的两人吗?”
要说出两人名字,茜婢忽而抽了一口凉气,道:“没错,候任圣女中,正是有茱娥跟薰妞……”,停顿了一阵,茜婢还是低声道出不想说的事实:“而…最后…一个…就是…我。”
说到这里,月西楼也为茜婢长叹一声,虽是多少也早就猜到一二,惟却由本人说出,那份无奈似有形态,凝于空中久久不散。
月西楼接口道:“之后,妳们就开始各自修练三路不同法门的先天极乐通鉴是吧?”
茜婢说到这里,已经开始有点撑不下去,勉强自己呼吸,才能答道:“嗯、但是,为了门派要我杀掉谁也可以,可要把同门杀掉后再生吞活剥…实在…。”
一时半刻,除了抽泣,茜婢真的说不出话来。
要说茜婢是心地善良是说不上,只为她早已满手鲜血,见惯不怪。但门规要候任圣女们互杀互吃来吸收对方功力,此种行径,早已是泯灭天良的地步,的确,茜婢会干不出手,也是可以理解。
茜婢猝地挣开月西楼,自己撑着墙壁缓缓起身。只是月西楼又怎会放开她的手呢!
终是俩人先后都有站起身来,茜婢叹息道:“要不是咱们,圣女大人就不会促使楠哥哥试练宝鉴。为了咱们这种低贱下人,根本毫不值得。”
那句“低贱”似乎另有所指,说出来时明显语气极重,恐怕指的不只自己,而是包含跟茜婢有同样身份的两个候任圣女。
月西楼先是低头,再而慰问:“他们也是为了改变门派恶习,也非全部为妳,婢儿也无须通通怪到自己头上。”
月西楼这样一说,茜婢又是沉寂,惟此次沉寂却与先前不同,可能之前都没机会和谁讨论过,这次交谈,反而让茜婢醒察一事。
“西楼哥哥,想来,可能我有一事想错了!”
语音刚落,茜婢一手扯下蒙着眼的布帛,跟壁画对上一眼,冥神通复又翻腾四起,蛊毒随即使得茜婢全身疼痛晕倒地上。
在旁的月西楼斜身一把接住茜婢,急切问道:“婢儿,这是何苦?你明知看了壁画又会引起毒发,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