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兄长的力气就特别大,能将王娘的效果发挥到极致,虽说多半是尸公帮的忙。
唐蝶语就在一旁看着,神情没开朗过,还时不时紧张一下,他实在很难眼睁睁看着自家弟弟落入险境。
唐言轩不断转着身子,就算没将蛊虫打掉,他的金针也得命中,然后自己得闪过飞来的蛊虫。
他已经无暇细数,只知匣中金针急剧减少,还有四面八方汹涌恶意。
无数蛊虫有如风卷繁花,而唐言轩便是风暴中心,他滑步转身,双袖大摆,行云流水,毫无迟疑,与手舞足蹈没有两样。
他确实全神贯注,体内的王娘狂躁得叫他心烦。不,正因他过度紧张,王娘才会这般激狂。
好累。
金针快没了。左手还有一根,右手没了。然右手边飞来一只,他正往腰上一抓,却抓了个空,情急之下他摆过左袖,金针未能脱手,蛊虫也未能触身。
他将那根金针插入蛊虫额心一瞬,五指一拂,减缓了冲劲,翻手一扭,连针带虫扔了出去,就差半吋,蛊虫就得碰到他了。
他往右腰上摸了摸,发现原是金针没了,他又往左腰上一摸,竟还有一根。
他心说不好,立即取针,急急射向一处──唐蝶语!
唐言轩不知发生了什么,他屏气凝神,没敢松了架式,满身冷汗,他脑儿有些发晕,乱糟糟的,心跳得很快,胸口有些闷,全身上下都酸酸麻麻的。
寂静片刻,他听到自家兄长说了句:“阿言,可以了,取下遮眼布吧。”
唐言轩吞了口唾沫,仍未放松警戒,他面向音源处,右掌堪堪取下白布,视线堪堪明亮。
双目睁,其人怔。唐言轩木然瞅着自家兄长,右手抓着一条通体墨绿的蛇,左手双指夹着什么亮闪闪的东西。唐言轩自是看得清清楚楚,那就是他方才射出的最后一根金针。
然后,他看见自家兄长的一抹浅笑。于那一瞬,他松了心上悬着的那一颗大石,身子一软,跌跪于地,他倒抽一大口气,格外难受。
唐蝶语见状,大惊失色,将蛇置地又扔了金针后,急急凑了过去,他蹲下身子捧着自家弟弟的脸,道:“阿言,你脸色很差,感觉如何?”
唐言轩大口粗喘,双目迷离,软声道:“晕……”
唐蝶语手背覆额,与双颊相较,简直烫得诡异,他见自家弟弟双颊通红却冰冷异常,索性一把将他横抱起,道:“阿言,你病了,我带你回屋歇息。”
如此一晃,唐言轩头疼欲裂,抓着自家兄长的衣襟,想要问自己考核如何,却说不出一个字,神志也堪堪不明。
待他醒过神,已经躺在自己床上了,额上沉沉凉凉的,是沾了水的帕巾。
他眨眨双眸,瞅向床外,恰闻开门声与细微的脚步声,他嗅到了一股浓浓的药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