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陌桑马上闭嘴,可他憋了一憋,终究没忍住,只能以袖掩嘴。
那窃笑的嗤嗤声完好地传入了唐言轩耳里,他抬手作势要打人,薄面含嗔,又是骂道:“白陌桑你不许笑了!你们姓白的都是王八蛋!”
白陌桑嘴也不遮了,直接捧腹大笑,他还是头一次被骂了还这般开怀的。
*
六月三十那日,唐门收了各家送的礼,唐言轩到了傍晚才等到白帝城的那一份。是一只精致的匣子,长形的,上头有白纹与紫纹盘根交错,可与装着画卷的匣子不同,短了一些。
他捧着那匣子回了房,不沉,不知里头是什么。
心里头七上八下、战战兢兢的,他深呼吸了几口,轻轻将匣子打开,然后愣住了。
……
是一把扇子。就是扇子。收折得整整齐齐,握柄是深沉的木色,又是白纹与紫纹交缠一块。
他不由自主浑身发颤,他心里急得慌张,可伸向扇子的手却缓得有如蜗步。好不容易触及扇柄,好不容易拣了起来,他眼睛都没敢眨一下,好似一眨了眼,这一切都会变成幻觉。
那扇子躺在紫色绸缎上头,绸缎的柔软舒缓了扇子的棱角。
他又轻又缓地将扇子展开,每展一折,心脏便是重重一跳,直至完全展开,他反而平静异常。因为吓傻了。
那一面,右侧是竹林与闲云野鹤,栩栩如生,极为精细,不失生气,那竹林除了墨色,还勾勒了几笔紫色。左侧有云,之下确实一片留白,然左下却有个红泥落款,印着“白氏云飞”,那一块留白似乎少了什么。可是,真好看,这就是白云飞的手笔,最为擅长的山水画。
他清楚可见背面有着什么,当即翻了过去,又是震惊不已。
那是浅色水染的唐门家纹、长青君竹纹,却与白家家纹、白羽莲花纹交叠一块,他没想过,两家家纹竟能这般结合。
可,实际结合的分明不是白家与唐家的。
等唐言轩回过神,已是香泪两行。
他收起扇子,想放回匣子里好好哭一场,偏生置下时触及绸缎,发现下头有异。他立即将扇子置于案上,掀开了绸缎。
他倒抽一口气,那绸缎之下,竟是一封鱼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