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芳又是嘿嘿一笑,迅速将陶罐盖上挪到了桌案一边,拣起箸子捧起饭碗,道:“行,吃饭、吃饭。”
他塞了一口米食进嘴里,正要夹菜,却愣了一愣,惊道:“哎,陆宁,这是肉?”
他用箸子指着离自己最近的那小碟。
陆宁这才捧碗拾箸,瞅了过去,点点头道:“嗯,你吃。”
聂芳吓得连忙放下碗箸,道:“盈盈一水间不是不吃荤的吗!这可不是问道期间啊!”
陆宁道:“厨子知道你来,特地准备的。”
这下聂芳何止吓到,简直惊恐至极,都站了起身,脸还刷白了两层,道:“等等等等!厨子谁啊!为何知道我来了啊!等等,不是……到底……”
陆宁浅浅叹道:“坐下,吃饭。我说全盈盈一水间都知道你来了,你信不信?”
聂芳愕然不止,呆愣片刻,道:“……什么我来了,应该是全盈盈一水间都知道你!是你把我带回来的!”
陆宁低头看向菜碟,思量须臾,随意夹了一口往聂芳碗中放去,道:“明白就坐下。”
“……”
聂芳惊上加惊,反倒不觉得有什么了,乖巧依言坐下,怔怔拣起箸子,把那口菜往嘴里放去了。
吃不到一半,天色完全暗下了,聂芳瞅着碗里黑压压的,连米食都捞不着,他摆头往右手边看去,道:“喂,陆宁,点个灯吧?”
忽然一道浑沉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正在。”
聂芳吓得大叫,差点儿把碗箸给摔了,蓦然回首,就见一阵亮光,伴着一身碧绿白裳,优优柔柔的。
陆宁攥着一烛台过来了,聂芳浑然不知他何时离的座位。当烛火置案,明火幽幽,虽不足亮,却也堪用,还显得有些气氛。
聂芳脑儿里闪过一念,道:“对了,这在水一方虽无气候变化,但冬夏昼夜时长有别,在水一方依不依啊?”
陆宁复坐,道:“依。在水一方无气候变化,是因盈盈一水间之故,而非本身如此。”
聂芳恍然:“哦!果真如此!难怪在水一方的月儿比盈盈一水间的好看多了。”
陆宁道:“吃完就进屋吧,早些休息。”
这也太早了!聂芳不以为然地道:“哦,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