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会儿,光散妖无踪,场子剩下摇头晃脑的尸鬼们,没有一具是完好无损的,缺臂断腿都是常见,还有的被啃去了大半张脸,浑然不影响行动。
没了群妖掩蔽,尸鬼之破败昭然若揭,看得聂芳忍不住撇去了视线,直是抱怨:“我肯定会做噩梦!”
芊涵陡然一降,长剑出鞘,巧妙地利用高度斩杀尸鬼,连隅卯都下去了。
聂芳忽感一道炽热的视线,紧张地瞅了过去,那当是来自陆家二公子,他登时心里发毛,道:“陆公子,何事啊?”
陆宁眉间一紧,复添几分沉凝,道:“那女妖手上拿的,真是无名剑?”
聂芳嘴角大抽,全身绷得像石头,动都不敢动一下。可陆宁的视线实在太过炽烈又冷冽,聂芳难敌其威压,只好点头道:“是、是无名没错。”
他都忘了这件事儿!原先芊涵一直在下边,看不清楚也是正常,至多就是一把寻常黑柄剑,可方才离得那么近,想不认出来都难!
不过他也想不出陆宁会有什么反应,结果、结果陆宁什么也没再说,只是又冷冷地瞅向昆仑山里侧。
聂芳急道:“陆宁,你能感觉到什么?是不是风仲羲那儿怎么了?”
陆宁正要开口,却被一道巨型闪光给遏止了。
巨大的蓝色烟花于空而绽,清晰干净,凤凰尾羽串联三朵君子兰花,任谁都分得出,那是蓝家的信号弹!
虽然聂芳不知信号弹的用意已有改换,可唯一不变的是其含意,红者为危,其余各色为安。
聂芳惊呼:“蓝家信号烟花!难道结界破了!”
陆宁抽出长剑,抛之踏之,一瞥聂芳,且留一句“替我顾琴”,随后立即驱剑离去。
聂芳又僵了一脸,低头瞅了一眼怀幽琴,不胜唏嘘:“可怜哪!怀忧琴啊,你主子弃你远走,我便姑且收下了,拿去典当我可就发了!”
妖的五感向来极好,隅卯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心道:“是听不懂人话了不?竟能扭曲成这般意思!”
聂芳将九重箫扭进了腰带中,特别稳固,又蹲下身将怀幽琴扛到了台子中心,特别安全,他也不知裹琴布跑哪儿去了,陆宁既然留下陪他,那为何不将琴裹了?这般懒怠的吗?
场上,隅卯神情甚是不悦,双爪满血,黏糊又肮脏,叫他着实反感,忍不住打下几道火雷,直接将尸鬼劈成了灰。
方才短短时间内,先是连接妖域的通道,将群妖唤来后又替芊涵开了个小门,最后又将群妖送回,实在很耗妖力,他可不想在无谓的事情上耗费力气,免得意外难防。
芊涵倒是还好,就是飞来窜去的,方才休息也恢复不少,可她“独享”尸鬼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她早就吃饱了,也玩腻了,都嫌烦了。方才那阵莫名的波荡对她并非毫无影响,她全身紧绷,紧张兮兮的,幸亏妖王下来帮忙,让她好过一些。
凶尸数量虽已少去大量,却仍有个三、四百,以二妖之力,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又因此地阴气浓重,凶尸等级更高,不若当初麒麟岗那般断了咽喉、砸了脑瓜儿便能死透,简直耗时耗力。
聂芳站在台缘,扣着下颚若有所思,他也想往麒麟居瞧瞧,但不能丢着芊涵不管,如今也只能傻等了。看是场上先收拾完,还是山门那儿先来人了。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闷响,聂芳随之瞅去,是山门的方向,还是信号弹,可那颜色,竟是赤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