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吞了口唾沫,深吸了一口气,朝天喊道:“小奴在下,众神在上,今于陵川蓝氏日月山庄,谨以此酒敬天地众灵。愿各路仙灵庇佑,保一方平安!”
还是那句,这不是春祭,不过一般祈福,他无须也不可嘀咕,他必须喊出声,可他也不必征求回应,不必咬破自己的下唇。
说毕,他降樽于唇前,轻触点吻,酒樽稍倾,琼浆侵唇,却未入口,便如此撤了手。上唇其朱脂,因玉露濡润,于天光照耀,煞明媚款款。
唐言轩又以右手按着左袖,于左伸去。酒樽倒,白堕落,土地濡,酒汤溅。待樽一空,他便将其放回了祭桌上。
唐言轩终作深揖,心中默默祈祷聂成华无事。待身立定,他向左转去,又来到蓝烝面前,面色怅然,道:“可以了。”
蓝烝肃然起敬,慎重作揖,道:“多谢唐公子。”
唐言轩仍是摇头轻叹,回身离去,他可不记得梳妆的屋子在哪个方向了,所以他寻蓝庭去了。
唐蒙心乱如麻,不知该不该跟去,最终作罢。
另一方面,白云飞的目光直到看不见唐言轩的身姿才暗淡下来。白陌桑站在一旁,轻轻唤了声“云飞哥哥”。
白云飞猛然回神,看将过去,神情有些愣愣的,道:“白陌桑,他真美,对吗?”
方才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唐言轩,满脑子想的都是那张画卷,虽眼见不比画卷那般华丽,却也足以惹他心神不宁。
白陌桑肩头一颤,脸面一绷,唇角干干扬起,道:“……是、是啊。”
蓝烝不知何时走了过来,面色略沉,道:“云飞,唐言轩等会儿就要走了,你有什么要说的,赶紧去吧。”
白云飞瞅去,脑中闪过一念,不禁揪心,重重点头,道:“嗯,我与蓝庭的事,必须由我亲口告诉他。”
蓝烝点点头道:“等会儿我姐就出来了,你去候着吧。”
白云飞抿了抿唇,道:“多谢。”
说毕即走,白陌桑有些尴尬,蓝烝用下颚指了指,示意让他跟去,白陌桑便急急跑走了。
二白像宵小那般偷偷摸摸地躲在能看见屋门,但里边的人出来基本不会瞥见的位置候着。
白陌桑小心翼翼地盯着自家堂兄,发现自家堂兄明显在紧张,双唇紧抿,眼神游移不定,全身都不安分。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瞎发慌。
不过一会儿,蓝庭替唐言轩卸了大半头饰便离开了。外边二白见之,更是莫名仓皇。待蓝庭完全走远,白云飞握了握拳,道:“白陌桑,你在这儿待着,别让人靠近。”
白陌桑道:“哦,知道了,云飞哥哥放宽心吧!”
他有种送自家堂兄上战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