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小众仙家受风家邀请迎春享乐,应邀者之多,还包含不少已同意对抗风家的仙家,这是让双仙心烦意乱的第三因。
陆玄机即将返家接任宗主的事已回传灯火阑珊处,长辈们拒绝的比同意的还多,说纸包不住火,即便不大张旗鼓继位,也瞒不过天下人的眼睛,更瞒不过风家,倘若风家又来抢日月剑匣,怕是会成第二个白帝城,为此,灯火阑珊处吵成一团,这是让双仙心烦意乱的第四因。
蓝烝成日郁郁寡欢、心不在焉,帮不上忙就罢了,还越帮越忙,白云飞一边准备着去桃花谷的事务,一边帮着应由蓝烝处理的杂事,搞得他比蓝烝还像蓝家公子,这是双仙心烦意乱的第五因。
唯一庆幸又无奈的是,双仙偷偷问过白云飞成亲的事了,他说蓝庭是个很好的姑娘,两家结亲也的确是上上之策,他会慎重考虑,但在白家重新整顿完毕之前,他没有成亲的任何打算。双仙同意了。
双仙庆幸的是结亲有望,无奈的是相比之下,么子的不成熟。
*
一处静轩,榻上一人,眉目舒和,双睫动了一动,堪堪敞目,见承尘,不觉愣神。
聂芳醒了,他不知自己是死是活,这里又是哪儿。
忽闻右方有声,侧头看去,却只见床围子。不过转眼,那声音就自己来了。
聂芳见之,瞠目结舌,脑子转不过来,眼前那人年幼稚嫩,脸蛋白白圆圆的,好似一女孩儿,印堂有一彩锦制的抹额。
“喂!你终于醒啦!”
那人发话,声音稚嫩尖锐,口吻却特别冲烈,一点儿也不像寻常稚儿。
聂芳又是愣神,瞅着那女娃挤眉弄眼的,沙哑地道:“……谁啊?”
那女娃拧着短短的眉毛不放,跳下床凳,又矮了几许,一句也没说就回身跑走。
聂芳眨眨眸子满是不解,欲起身,甫一动作,便是撕心裂肺的疼,迫使他又倒了回去。这般疼痛也让他醒了神,却白了脑儿。
他双眼圆瞪,看着床顶,脑儿里却是一片空白。这是哪儿?他怎么了?他又是谁?
“我……是谁啊……”
聂芳怔怔开口,比方才更沙哑更惊惧了许多。不过一会儿,又是几道脚步声缓缓而来,聂芳忍着酸疼撑起身子,映入眼帘的除了方才那小女娃,又多两个男人。
不,应该说,只有一个像正常的男人。
后边那人神色淡漠,眼目深沉,巾帻束发,一身普通的粗布麻衣,身材瘦弱,左提一木盒。而前边那人,赤发金眸,披身凌人,衣着华贵,大抵为白,眉间三道红痕,体肤苍白,比另一人高壮许多,如霸王之姿。
聂芳倒抽一口气,下意识缩了缩肩膀,即便脑儿一片空白,他也知眼前那“人”并非寻常!
小女娃只到那人腰部,她回身拉了拉白裳一隅,道:“王,他醒了,又呆又傻的!”
王?
聂芳蓦然蹙眉,虽然没怎么听明白,可呆傻二字他还是懂的!
那双奇异金眸向低处看去,单薄的双唇有些暗沉,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道:“是啊,又呆又傻的。芊涵,妳下去吧。”
芊涵?是那女娃的名儿?
那人声音又沉又飘忽的,似男非女,似女非男,不知道该说好听还是怪异。聂芳不觉又紧了紧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