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芳三人来到灶房外将残盘放了,正巧遇到蓝庭,蓝烝招呼道:“阿姐!阿娘还好吗?”
蓝庭眉眼间尽是难以言说的怅惋,道:“特地请了山下的大夫来。大夫说阿娘心病甚深,草药无用,若是阿娘自己走不出,怕是……”
聂芳急道:“大师兄二师兄也没辙吗?”
蓝庭无奈摇头。
蓝烝抽了一口气又狠狠吐出,抱恨道:“阿娘与郑姨情同姐妹,视湘铃为女为媳……父亲早逝,大哥二哥又经常不在,都是阿娘一肩扛起偌大蓝家……该死,难道我在阿娘心中的地位就──”
聂芳立即截话道:“蓝烝!”
如此一唤,蓝烝戛然而止,看着聂芳一脸怪罪之意,蓝烝掌了自己一嘴,低声道:“抱歉。”
蓝庭凑上前,心疼地抚着自家弟弟大红一片的左脸,道:“阿烝,我……我会照顾好阿娘的。你好好打理家务,照顾好阿飞,其他的就别担心了。”
她抿了抿唇,有些话放在心里没敢说。
蓝烝紧紧握住自家阿姐的手,点头却无语。
白陌桑默默退到了聂芳背后,他好怕蓝家姐姐看到自己这身白衣会触景伤情,聂芳像知他用意,替他遮好了。
申时将至,带着白陌桑在日月山庄四处转悠的聂芳与蓝烝也转回了白云飞房前,怕唐言轩换药不熟,特地让白陌桑回来。
三人又像前次那般挣扎了一番,最后决定敲门。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敲白云飞的房门。
不过一会儿,房门便由内而启,是一袭娇小紫衣,朱砂痣旁的眼珠浑圆柔润,透着满满不解,道:“怎么了你们三个?门又没闩上,直接进来不就好了?”
外边三人面面相觑,心内齐齐无奈:“简直抹煞我们的用心良苦。”
三人进了房内,白云飞躺回床上了。白陌桑立即往火炉凑去,道:“云飞哥哥,今儿还是我给你换药吧!”
聂芳与蓝烝看着矮案上那一坨脏兮兮的绷带,不忍回应白陌桑。
唐言轩堪堪行来,道:“换什么?我都换好了,正要倒药酒,你们就来了。”
白陌桑肩头一颤,惊诧满脸,缓缓回首,看唐言轩一派轻松,简直难以置信,失声道:“竟然换好了!”
聂芳点了点他的肩膀,白陌桑随之看去,终于看到案上那团绷带了,他思绪停滞,不知说什么好。
唐言轩耸了耸肩,指着柜上的酒坛,道:“聂成华,帮忙倒个酒,新的那坛太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