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烝皱眉,转瞬又舒展开来,道:“你在洞里不见天日,也难怪不知过两天了,咱们是前天进的麒麟岗。”
聂芳脸色铁青,道:“不是啊!我睡醒之后问过陆宁时间,那时他说大约一更天啊!之后我就没睡了,我再没时间观念,都不可能过了整整一日!”
蓝逸情停下手边动作,所有人都看向了桌边的陆宁。
陆宁抬眸看了过去,沉默片刻,道:“在下只说大约一更天。”
众人愣了愣片刻,蓝逸尘恍然:“只说一更天,没说过一日,这倒也没错。”
聂芳可没法那般泰然,他惊恐地道:“什么啊!那不就说我睡了整整一日吗!陆宁你怎么没喊我啊!”
一双双目光又落到陆宁那儿了,他才正拿起茶杯又放下了,他眨眨眸子,道:“我说你睡得熟。”
一双双目光全是了然,独独聂芳简直要崩溃了,没想到他竟被陆宁蒙了!
他错愕得说不出话来,脑子乱糟糟的,千思万绪像他的头发揪在了一起。蓝逸情继续动作。
聂芳一直在想,他睡着期间,陆宁难道都醒着吗?
敷了药,上了绷带,身子擦干净了,换上新裳了。唐言轩不知为何自己竟然在帮聂芳清理头发。
蓝氏双仙是这么拜托他的:唐三公子,你向来洁身自好,仪表堂堂,心思细腻,祭祀时装扮得宜,定是熟稔,便有劳你替阿芳打理门面了。
其实蓝氏双仙不必说这么多,就那一句“有劳”,唐言轩也不敢不从的。他只是哀怨,平时祭祀他最多就给自己上上妆,顶上的基本都由门生所为,压根没有熟稔之说。
聂芳的头发全被血黏成一块一块,幸亏那条发带没什么特别的,索性割了也没关系。白云飞数落他像泥地里滚圈的狗。
唐言轩手持不知谁递来的笢子,一边沾水一边擦血一边栉发,白云飞就在一旁给他洗帕巾。
桌案那边已经聊起天了,蓝氏双仙说,等聂芳处理完了,就各自散了,这风家不能再待。蓝烝说徐央还没醒,蓝逸情说让他醒就是动动指头的事。蓝烝心惊哑口。
他们的对话,床榻那边谁都能听见,可谁都没有答腔。心里头万千思绪,说不出口。
之后蓝逸尘出去了,蓝逸情问着陆宁在山洞里的事。
陆宁说的特别简短,什么黑泽把祭坛破坏后就回到洞口继续睡了、他给聂芳包扎、他晕过去后聂芳喂他喝药、聂芳取到那东西、聂芳睡了整整一天,然后他们就来了。
聂芳很想冲过去补充,不过仔细想想,似乎也真的就是这些了,再多的就不好说出来了。
蓝逸情听毕,扣着下颚寻思片刻,缓缓点头,道:“那只黑化白泽其实有个名字,但我忘了,要回去翻翻典籍。不过据说它乖巧听话,忠心耿耿,不嗜杀戮,只攻击范围内任何动作之物,也属合理。”
一众少年听得汗颜,什么狗屁乖巧听话不嗜杀戮?
蓝逸情眉间沉雪,神情一下凝重不少,又道:“有件事,我要你们听好,但最好别告诉没必要知道的人。浩清,你说风青告诉你,那俩蒙面人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