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烝愣了愣片刻,点头道:“嗯,确实……”
蓝逸情道:“我知道你们都很关心陆家的情况,但我与逸尘表面不说,其实也很紧张的。唯一能庆幸的,便是玄机有所预料,才让静虚留在云门。至少……能多避一人是一人吧。”
俩小辈静默不语,他们是明白蓝逸尘二人的顾虑了,也知自己年少鲁莽,压根没考虑那么多。可他俩心照不宣地认为,陆宁肯定宁愿自己在家。
蓝逸尘道:“等送你们回家了,陆家的消息应该也到了。眼下先这样,回房去吧。切记,即便是自家人,也半字都不可说。”
聂芳与蓝烝起身,毅然齐声道:“是!”
等他俩离开了,蓝逸情垂眸叹道:“逸尘,我心里头是真的慌着。风仲羲会把气出在灯火阑珊处,或是派人追捕玄机,又或是真那么好心摸摸鼻子走人……我猜不出来。”
蓝逸尘闷闷叹了口气,握住了蓝逸情的手,道:“你都猜不出了,我更没头绪。云中君已然表明立场,你我尽力而为吧。”
蓝逸情将另一手覆了上去,使了些劲,如同他皱起的眉间,他沉声道:“光凭我们,究竟能保几人平安?或许咱俩能保证的,就只有彼此的安全。”
蓝逸尘叹道:“至少如此。我无论如何都会保你平安的。”
*
回到别间房的聂芳与蓝烝,虽说另外两名门生晚膳过后就出去了,可房里还有范牧与李设二人,即便想讨论方才的话题,也只好避重就轻,顾左右而言他了。
聂芳一屁股坐上床缘,两手搭在后脑,背倚床柱,漫不经心地道:“蓝烝,我总觉得大师兄二师兄有话没说,你道如何?”
蓝烝亦行至床缘坐下,两手置于腿上,垂首瞅着地面,道:“我也觉得,但猜不出是什么。”
在矮案前坐着的范牧与李设面面相觑,心照不宣乖乖地把自己当空气。
聂芳双手一抽,向前一倾,甫一开口,却半字没吐,又闭上嘴复位了。他想问,风家得到日月剑匣之后想干什么?又想过得不到日月剑匣吗?
可封口令已下,他与蓝烝也只能闷头自问。而想法憋在心里,话哽在喉头的下场,就是跟睡眠过不去。
那张大床是聂芳与蓝烝的,可一宿下来,却是趴在桌案上的范牧与李设睡得更香甜。
而他俩为什么不趁门生睡着时讨论,是怕一讨论起来又没完没了,天真地以为自己真能睡着,结果都是痴人说梦。
聂芳天亮了才睡着,可他只睡了一个时辰就被脸色铁青的蓝烝给叫醒了。他还以为蓝烝成鬼魅了。
俩门生看自家俩师兄面色阴沉,只往了一个方面想:他俩感情差。
聂芳与蓝烝洗了脸也没洗去丝毫困倦。四人收拾家当,携剑下楼,发现蓝氏双仙已与另外两名门生开桌吃起了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