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与前方学子简直两个世界。静默了一会儿,唐言轩终于回过神,却是双眉紧蹙,轻轻拍开白云飞的手,直勾勾盯着他,沉声道:“你是在说我矮吗?”
此话一出,登时鸦雀无声,就连聂芳的窃笑都停止了。不过,仅仅只是一瞬。聂芳大大地噗嗤一声,这下想憋也憋不住了,直捧着腹部大笑起来。
白云飞神情一僵,不自觉作投降状,干笑道:“绝、绝无此事……”
他以为唐言轩顶多再多骂几句,毕竟唐言轩从来没在破口大骂或惊声尖叫前动手的。而这次,偏生就毫不犹豫地动了手。
唐言轩右掌快速攫住白云飞的前襟,向下一拉,将白云飞的面门拉到他面前,两面距离不过巴掌宽。他紧蹙柳眉,冷声道:“我告诉你,我唐言轩如果生得太高,祭服全都得新制,你知道那得耗多少工多少时多少钱吗?”
“……咦?”
原是一脸惊恐又羞臊的白云飞被这么一问,登时愣怔,却无法停止脑儿里那糟糕的想法──朝那近无可近的小嘴香下去。
当然他是忍住了。即便意欲放唇一吻,可仍旧被本能挟持,狠狠忍住了。
聂芳已经笑到蹲在地上了。
白陌桑已然惊无可惊,喃喃道:“第一次见有人能将自个儿的短处,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蓝烝也面露惊诧,几乎不忍直视地缓缓摇头,轻声道:“……简直厚颜无耻,与聂成华有得一拼!”
唐言轩的理直气壮自是比聂芳高上许多档次的,因为众人不但反驳不了,竟连一个破口都寻不着,甚觉煞有其理。不若聂芳那般,全是些歪理。
一载问道,三大活动,便于这般欢乐之下落幕了。
剑术考核过后七日,终末听学第一日,于第一学堂。原来只有四空位,如今又多了两个。
大先生手持拂尘,捋了捋胡须,环顾众学子,最终将目光停于聂芳。大先生道:“问道最后两月了,是该好好收心了。久久未见,如今我再抽人问几道题──聂成华。”
聂芳早就面笑盈盈,就等着大先生喊他名儿。眼神那般明显,他想像白陌桑那样装作不知情都难。
刷刷起身,聂芳道:“学生在!”
大先生眯了眯眼,道:“我且问你,今有一妖,无人所饲,修练有成,得何?”
聂芳在心里翻翻白眼,还以为又要问同样的问题。他清了清嗓,道:“善者得仙妖,恶者得精怪!”
大先生问曰:“何为怪?”
聂芳答道:“怪,乃世间一切之不合理,或人或事或物,多为异变,或受外力所致!”
大先生问曰:“此精怪杀生无数,作恶多端,有违天道,该当如何?”
他心想,限制成如此,总不会再答与上回一般了吧?
聂芳在心内叹了叹气,想还是问了这题。他道:“捕之,锢之,谈之,劝之。或净或封或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