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无人可以想明白。
可是这片刻时间。
李老已经想明白了,定是什么闲话传到他的耳朵里,惹怒了他,而若敖子琰至今还没有动手,只说明了一点,他不是来杀他的。
李老极尽讨好示弱之能事,乖觉地道:“请驸马明示,老臣定……定痛改前非!”
“致使他们相信你的罪。”
“致使他们意志动摇,心生妄想的罪。”
“还有传递出这种信号的罪。”
“光这些,就足够你……”
“去死!——”
话落,摁着他的杨蔚拔剑就要取他性命,李老被人勒着脖子,性命执掌他人,立即大叫:“不!不!不要杀我!……”
“驸马,老臣没有!绝没有!……”
“没有?”
所有朝臣滚动着喉头,看着若敖子琰不悦地挑起眉峰,提起桌上添满酒汁的金爵,缓步上前。
一双眼低头俯视着饭桌上的老家伙,脸色涨红,勾唇道:“那我就来问问你,是哪个愚蠢的家伙曾经跟着成得臣那个老鬼站错队,跌入人生低谷?”
“是……是我!……”
李老扒拉着掐住咽喉的手,呼吸艰难地道。
“那又是谁把那个愚蠢的家伙打捞起来,捧到一国右尹的高位上,成为举足轻重的左右手!”
李老已经没办法说话,却还被人逼着“回答”。
“我看你是忘记了吧?”
若敖子琰手中握着的金爵突然向下一倾,烈酒当头淋下,呛的李老眼鼻咽喉都是火辣辣的疼,酒汁呛的他的更加气息不畅,连连咳嗽,根本无法回话。
“那就冷静冷静,好好回忆一下?”
李尹被这酒汁呛的无法呼吸,胸口剧烈起伏,猛地拍打着杨蔚的手臂贲起的肌肉。
“是……是……若敖氏!”
“不!不对!……把我从一介废物变成右尹……是……令尹!我记得!……”撕心裂肺般地喊出答案,可是这些还是得不到若敖子琰的宽恕。
“可是如今这只右手却不听话,拿剑从后面想算计它的主人!”
目光危险地落在李老的右手上。
若敖子琰那布满了战场伤痕的大手,缓缓抬起,突然一把扣住李老上下挥舞的右手,所有人顿时全身寒毛直立:“你们说该怎么办?”
众臣被问。
却无人敢应答。
“这……这……”
若敖子琰说的那只不听话的右手。
聪明如他们知道,绝不是单单指李老一人,在场的每个人扪心自问,都有“嫌疑“。
下一刻,只有一个人站起出声。
是刘亦。
“回公子,哪只手不听话,公子就应该废了哪只手!”
若敖子琰看向刘亦坚毅的面庞,听着他利落的回答,露出一笑:“很好!”
“咔嚓”一声。
若敖子琰的大手反手向上一顶。
发出骨裂的脆响之声,一声痛苦的尖叫声,撕裂整座高堂的宁静空气,李老捂着那只右手痛苦地被杨蔚扔在了地上。
可是整个厅堂里却无人敢施救。
全部用敬畏的眼神看着倾刻间废了李老右手的男人。
齐齐跪地喊道:“驸马饶命!”
“驸马饶命!”
“我们知错了!”
“我们真的一刻不敢忘记令尹大人这些年的提携之恩!”
“绝没有半点非分之想!”
众人同朝为官,此时见风转舵的本事,完美地如同一人,也许他们不擅长战场上的厮杀,但这里的一剑一矢,他们都懂。
怎么趋吉避凶,消灾降福,是他们的天性。
“啪”的一声松开那条废掉的右手,李老被李骊着人如老狗一般快速抬到一边,用力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