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间,于尊心底一怔,喃喃自语道:“这人有些面熟”
恍恍惚惚,一刻后,他浑然觉醒,这个男人,不正是不久之前,初莅彩云窟时遇见的男人吗?而且,他还特意赠与男人一壶老酒!
男人何时变成这副模样?心底渐生出了一分寒意,而此时,男人僵硬的眼球转了转,却最终将双眼,定格在于尊身上。
在他的心底,男人的声音,再清晰不过了,“最后一关,若是你能赢得过我,我便放你离开!”
一刻后,他一脸骇然地望着周围的一切,而此时,在他的眼前,只有一双森白的瞳子。
黑森森的世界里,白寥寥的天光,始终挂在天渊边。但这片寂寥的天光,却无法破开那层浓稠的黑暗。
这一刻,他应是入了幻境,只是一刻钟,世界恍然变色,后退无路,前程晦暗。
是一片黑暗的森林,静静地铺陈出万里之遥,他依旧可以听到那一声声潮汐,可他却无法感知到,那些潮汐的真实方向!
这似乎是一片幻境与真实世界相互重叠的世界,而此时,当他在沉下心时,心底的小世界,倒映在他的眼前!
令他惊愕的是,那片黑暗森林,竟倒挂在苍穹间,也就是说,黑暗森林与茫茫无边的沧海,乃是相对存在。
所以,那些苍寂的林木,就仿佛一根根钢针,生生的直插而下!
而苍冥间,那轮明月,却唯有一片倒影,落在了沧海间。而此时,在小世界之外,当于尊仰头望向天空时,那轮明月,却恰好落在了他的头顶。
那时的月轮,离他是如此的近,朦胧的浅黄色光晕,将他的周身,映的一片雪亮。
或许,这只是具象意义上的明月罢,而非真实的月轮,此时的他,辨不清这片世界的真假,心底却唯有对错之分!
明月倒挂西头,而苍冥间,那片黑暗森林,则随着长风疯狂地摇曳,此时,令于尊心底一怔的是,那片黑暗森林,似乎依旧在疯狂地生长!
午夜时,清冷的笛音,在耳畔久久未息,这一刻,他的心,变得安静无比,他凝神祭出一架古琴,而这架古琴也正是传说中的阡陌,而随着古琴的出现,琴灵钰小鱼已出现在他的面前。
许久没有演绎过故时的章节了,此时的他,倒是颇为感性,他轻抚琴弦,他只是随意的弹奏着,琴弦微微颤动,一首奇妙的曲子,便由此诞生。
风在耳畔,轻轻地摇曳,清冷的夜,自有清澈的魂灵,在苍冥间,静静地飞舞。
而此时,一柄青铜剑,陡然间,自苍冥间,落了下来,那柄剑,落在了大地间,本以为乃是一柄普普通通的青铜剑罢了,可方落地!
一片飓风应声而起,在那些猖獗的风暴里,隐有一双猩红的瞳子,而那双瞳子,似乎是这片世界的能量之源!
这一幕幕,静静地回荡在眼前,可隐在暗处的人,却迟迟没有动手,沙哑的嗓音扩散到暴戾的寒风中,“我想起了一个人!”
“谁?”
“曾为我抚琴之人”
暗处,那手中执着一柄青铜古剑的男人,面有悲恸,此时,男人静立在黑暗中。
于尊立在他的对面,于尊的背后,是一轮明月,而这轮明月,似乎即将落入地平线以下。
所以,男人脸上的表情,再清晰不过了,只是,那双猩红的瞳子,却依旧是那么的僵硬!
“我们或许是同路人罢!”于尊道。
“不!我们之间,只有一人能够离开此境!”男人道。
“只有杀死对方,才可以吗?”于尊道。
“没错!死亡是通往生命彼岸的钥匙!”苍凉的笑意,挂在冷漠的笑靥上,这一刻,于尊似乎窥到了男人的心。
“我不会杀你的!”于尊道。
“你根本杀不死我!”男人静望着苍冥,随后便伸开了双臂。风从袖筒间穿过,长袍在夜风中,疯狂地鼓动着。
而此时,他身后的青铜车,再次出现在于尊眼前,那一刻,男人的面色,是如此的凄楚,他回到青铜车,从青铜车中,抱出了一位女子。
女子面无血色,身体业已冰冷僵硬,应是死了许久了!
“若是你能够带她出去,我便放过你!”沙哑的嗓音,被心底那仅剩不多的善良驯服,男人卑微的模样,是祈求还是命令?
他的眼神里,流露出的柔光,像现实里,所有的情侣一样,眼中唯有彼此!
但这一刻,于尊却笑着摇了摇头,道:“不!我不能带她离开!”
男人一愣,苍白的面颊,变得愈发的冷漠,他尖锐的瞳子,犹如锋利的匕首,随时都会夺走于尊的生命。
“那你只能死在此地了!”男人拔出青铜剑,遥指于尊。
而此时,于尊却哈哈一声大笑,道:“你为何不让我将话讲完?”
男人心底一怔,“你还想说甚么?勿要再做啰嗦!”
于尊眼神变得愈发锐利,他的声音,倒是颇为的柔和,道:“你是来自天境之人,我说的可对?”
“你一开始就知道?”男人僵硬的面容,略有些动容,道。
“对!从第一次接触你开始,我便知道这个答案了!”于尊笑道。
“你一直都在等待一个破天之人,我说的可对?”遂又道,脸上也依旧是那清浅且柔和的笑意。
这一刻,男人抱着女子的手,变得颤抖,他的浑身,亦在颤抖,“对!你说的没错!但,那又如何?你可知天境乃是何地?”
“这个嘛!早有耳闻!”于尊道。
望着女子的眼神,愈发的温柔,男人僵硬的面颊,微微的抽动着,男人的深情亦如凡人,“你方才的话,还未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