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大绽,后来阒寂的崖底,忽的被一片黑暗覆盖,立在崖底的少女和老者,此时却不再多言。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传出了一声叹息,“灵儿,看来传说是真的”
陈旧且沧桑的叹息,在于尊的耳畔,轻轻地回荡着,是世事如云,是沧海桑田,那时的他,心底不免有些悲郁,而这种情绪,亦在沉默中立足
黑暗中,崖底似乎在慢慢地沉陷,而彼时的于尊,恍觉脚下的大地,早已被时光稀释,后来,只剩下一片虚无,就像一片虚幻的宇宙
这一刻,于尊心底一怔,在那片黑暗中,光线虽依旧十分的弱小,但光线绵延,却渐渐地化为了一片沧海,而眼前的一幕,则令他的心神为之一怔。
寒冰之城,苍羽之城,黑崖之城,与火焰王城相互并列,他的耳畔,传来一声沧桑的叹息,“灵境魂舍神界”
他的心底一怔,呆呆地望着天幕,喃喃自语道:“之前的幽魂冥域代表的是火焰王城,那么,灵境、魂舍、神界,难道分别代表寒冰之城,苍羽之城,黑崖之城?”
那些令人窒息的情绪,一直纠缠在他的心底,寒雪激昂,暴戾的寒风,在耳鬓回荡不绝,沧海乱流,烈焰焚烧着幽冥之间那些浑浊的黑暗
虚空中,四座城池,上下浮动着,而黑暗中,还有甚么山崖,还有甚么大地,还有甚么沧海?
依旧有一片光在点缀,是那一座座恢弘的城池,他一脸严肃地望着东方,虽然眼前只是一片虚无,可在他的心底,他能够看得到,东方之巅,有一片激荡的沧海。
沧海间,迸溅着冰冷的浪,身处其中,他渐渐地化为了一条孤舟,浪花飞溅,落在了他黝黑的脸上。
神界
此时的他,心底有些骇异,这便是神界吗?那声沧桑的叹息,再次回荡在他的耳畔,这一刻,倒也来不及犹豫了
何谓神界?是故时的世界?那些故事埋于沧海,黎明埋于星辰中的世界
而此时,他的身畔,出现了两个人,此二人,也正是灵儿与帝君!
“刚才是你在传音罢!”于尊淡淡地瞥了一眼帝君,道。
“不!不是我”帝君一脸苦涩,轻轻地摇了摇头,道。
“那又会是谁呢”于尊静静地望着天幕,叹了口气。
他回头再次望了一眼火焰王城,思卿碑如一颗星辰,在视野的尽头,轻轻地闪烁着,是一片凄白的光。
那时的他,恍觉,脚下的大地,业已沉陷,虚无间是一座奥义丛生的宇宙,在时光的洪流里,轻轻地摇曳着
时光是永不死的战神,无论何人,无论何物,在时光的面前,结局只有一个答案——毁灭
倒也不知,究竟是何人创造出了时间,而随着时间的诞生,空间一味的撕扯,方形成了如今的大世界!
可所谓的大世界,与古老的时空相比,又该是如何羸弱?
世界变得精致,已不再粗犷,那些棱棱角角,那些尖锐的线条,渐渐变得圆润,变得不再野蛮。
思卿碑,代表着灵儿与帝君的爱情罢!
帝君傲立于风中,那时的他,已步入暮年,而站在他身畔的灵儿,在那片温润如光的笑靥里,也总会找到悲伤的影子!
思卿碑,只得一页枯纸,其名《往生书》,而此时的他,立于黑域之中,可他慢慢地发现,他的脚下渐渐地多了一片风浪。
沧海潜于梦中,还是身在现实?光阴似箭,但此时的世界,仿佛被冻结了,无法感受到光阴的力量,沧海在视野的尽头,疯狂地翻涌着,一刻也不曾停歇
神界?究竟何谓神界?
他的脚步声,在沧海与风浪间,是那么的空灵,是细微的脚步声,却在耳畔,回荡了一遍又一遍。
站在远方的帝君,望着身在沧海间的于尊,倏尔,脸上多了一分笑意,那时的帝君,一脸神滞地望着上苍,一字一字的说道:“若是当年,我也有他的勇气,灵儿她也不会”
苦涩的笑容,随着脸上那一行行浑浊的泪,却最终被一片厚重的雾,埋于其中。
而彼时的灵儿,却发出了一声空灵的笑声,“帝君!我从没有怪过你,无论是当年,还是现下,以至于那片若有若无的未来,我不会怪罪你的!”
心就是在那一刻间,开始痛的,生疼生疼的,帝君的心底,住着一个人,她或许业已老去,或许业已死去,他已做好了完全准备,可当面临眼前的一幕时,他还是难过的哭了
暮色之年,当佳人再续,而我已老去,我应该承担岁月赋予我的沉重,因为曾经的我,也潇洒过,也放肆过,也荒唐过!
泪,总是在无知无觉间,漫上了眼眶。
于尊静静地望着那一座座黑暗的城池,黑暗中,城池就如一叶叶扁舟,在海浪间,漂流着。
黑暗中,那些无法识别的音律,在耳畔静静地回荡,回荡了一遍又一遍,虽不知音律所言,但心底却变得舒服多了。
彼时的他,呆呆地望着天幕,女子手中执着一根玉箫,傲立于沧浪之巅,这时的于尊,心底忽有一丝感触,他亦从怀中,取出了一根玉箫。
而这根玉箫乃是当年花汐月赠与他的,此时此刻,睹物思人,心底也多了一分苦涩
音律如流水般,随着灵动的指尖,慢慢地描绘出了一番昔日的光景,心底压抑的情绪,被慢慢地放大,在风中回荡了一遍又一遍。
女子身披一件薄纱,那玲珑的身影,是那么的柔美,简直犹如天人!
而那时的他,方想起此域名为神界!何谓神界?意蕴自曲中,慢慢地流淌出来。
他已不再关注千年之前的那场灭世大战,他发现了更加新奇的岁月,望着那片沧海,那片黑石崖,那一座座宫阙,那一方方墨蓝色的天空。
无独有偶,傲立于天幕上的女子,只是一片幻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