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是因为牧停聪明才会察觉到，后来才知道，牧停会看出来是因为他自己的世界也是灰色的。
“想跳楼？一起啊。”
牧停声音很轻，双手插在兜里，笑容散漫带着些漫不经心，似散步般慢慢的走到舒聪身边，和他一起站在高楼的边缘。
“你有病？”舒聪皱眉，“哪有上赶着死的。”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牧停的发丝被风吹乱，遮掩住了他的神情。
“不想玩。”此时的舒聪一点也不想维持平日里的开朗，他想在这最后一刻让他再放纵一次吧。
牧停像是没有听到，自顾自的说着：“游戏名字叫快问快答，被问的人要在问题结束时立马回答出来，超过三秒算输，从我来吧……你名字叫什么！三二一！”
牧停的声音猛的提高，舒聪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说道：“舒聪！”
牧停没忍住笑了一声。
舒聪反应过来后也跟着笑了，心里的郁气消散了许多，“你傻逼啊，你不认识我？哪有人问名字的？”
“可你不是也说了吗？”牧停摊了下手，“坐下继续玩？”
舒聪犹豫几秒，还是下来了，远离了边缘，靠着墙坐在了地上。
“好。”
牧停坐在他旁边，“轮到你问我了。”
“我想想……”舒聪头顶抵着墙，仰头看着天空，“你想过离开家吗？”
牧停没有犹豫：“想过，你有那种累到看谁都很烦的时候吗？”
“有，为什么只有按照他们定的路走才是对的？”
牧停隐隐猜到了他的状况，没有犹豫，说道：“因为他们就是那样过来的，他们的认知里，只有那样做才能成功，你今天中午吃的什么饭？”
“……你没的问了吧？”舒聪无奈，“食堂的米饭，有没有一种办法能让我不做富二代？”
“有。”
“什么？”舒聪期待的看着他。
牧停认真脸：“从这里跳下去，重新投胎，可能有一定几率不会投胎到有钱人家里。”
“……什么馊主意，谁要跳了。”
此时的舒聪已经没有了想要结束自己的念头。
牧停笑了，“我开玩笑的，难过的时候来这里看看也好，这里安静，也能看到很美的夜景，头顶的夜空也不错，是个好地方。”
舒聪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身后，垂眸看着这座夜晚中的城市，各色的霓虹灯像是要在夜晚这个黑色的画布上绘着什么，美丽的不似人间所有。
“……是挺美。”
眼泪滚落眼眶。
舒聪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眼前渐渐被眼泪模糊了视线，但他依旧舍不得移开目光。
“真的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