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公司只怕是扛不住了。”大房突然停下脚步说,“股市有涨有跌,还有回旋的余地,但这一下可触及了根本,又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二房听出弦外之音,瞅瞅她闪烁的眼神,问:“、你什么意思?”
“二妹,三妹,今天大家都在,也没外人,有些话我就直说了。”
丁兆玲好容易挤出两滴眼泪水,人生如戏,想在豪门斗争中“活”下来,真需要几分演技,她也被逼出来的,抬手示意:“你说。”
“老爷有些魔怔了,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公司垮掉……”
二房插话说:“肯定的呀,他一辈子的心血。”
“但你们觉得公司还能救回来吗?”
大房发出拷问后,接着说:“他完全不考虑现实,但咱们要为以后着想啊。这一年来,我多年的积蓄掏个七七八八了。”
二房接话:“谁又不是呢。”
“如果这回他再让我们拿钱呢?”大房升级发出灵魂拷问。“总不能我嫁给他一辈子,替他生了儿子,到头来连个养老费也捞不着吧?”
二房附和,“大姐说的是。”
丁兆玲摊摊手说:“你们知道的,我早没钱了,都是在花茵竹的,只剩一点首饰。”
“那也是钱啊!三妹,先藏起来,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拿出来了。”
听着三人全所未有地团结起来,背对他们的黄茵竹,无声大笑,笑到嘴角泛起苦涩。瞧瞧,这就是我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啊。
真树倒猢狲散。
倘若有来生,将她投胎成一只小猫咪吧,她再不愿生在富商之家了。
凉薄是它的代名词;爱,在这里是最稀缺的事物。
位于湾仔轩尼诗道上的鸿康集团,现在楼底下围满提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大楼内鸿康集团的保安人员全体出动,架起一道人墙,才没让他们将大门攻陷。
同楼内的其他公司也遭受影响,许多职员踩着点过来上班,还要检查身份才给进入,争吵和叫骂声不断。
这座十七层的大厦,虽被鸿康集团冠名,但并非全部归属他们。
火红的朝阳下,似乎有片看不见的阴云,笼罩在大厦上空。
鸿康集团总部所在的顶楼中,透过窗户可以看见,职员们慌乱奔波,电话不断涌进,有人撞在一起,资料纷飞;有座椅被撞翻,绊倒旁人;有水杯被打翻,洒湿整张桌台……乱成一锅粥。
董事长办公室里,不断传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但这并不阻止火烧眉头的大事。作为一家上市公司,一举一动都将影响市场信息,而现在负面消息满天飞。
刚刚收到的消息是:卫生署的人已出发前往元朗。作为鸿康集团的大股东兼法人黄康年,则被告知需要待在公司,执法部门会随时上门问话。
上午十点,港股开盘。
1214鸿康制衣,直线拉胯,市场上出现大量卖单。包括不少最近认为鸿康制衣跌到底,想要趁机抄底的卖家,疯狂抛售手中股票。
与此同时,港交所的一间大客户室里。
李建昆带着富贵兄弟走进来,将手中一张瑞士银行的储蓄卡,交给起身相迎的柳婧妍。她师傅龚克宁从一台微机旁站起,见过礼后,问:“照单全收还是有策略的低价买进?”
“当然是低价买进。”
李建昆笑笑说:“我又不是凯子。再说这笔钱不是我的,一个小姑娘的钱,省着点花吧。”
去年他用黄茵竹从《少林寺》上赚到的一千万美金,加上自己的一千万――曾承诺借给她,兑算成一亿港币,做空了鸿康集团。具体能有多少收益,九天之后与太古银行交割才知道,不过大抵上有个推测。
他只打算动用这笔金额来收拾鸿康集团,另外,《少林寺》这一年的分红也不少,黄茵竹手头攥了些,没让黄康年全部搜刮走。二者相加,应该够了。
还是那句话,他不想让黄姑娘觉得欠他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