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经理,你回来的正好,出大事了知道不?”
钟主任犹如看见救星,忙不迭凑上去,把他拉到身旁坐下,叽叽呱呱一堆。
李建昆听罢长叹口气,“料到了,我刚从北方回来,舆论对我们非常不利,在南方还不明显,北方闹得沸沸扬扬,连央视广告都停播了,我们的货又主要销往北方。”
钟主任关切道:“不能想个辙,挽回一些销量?”
李建昆苦着脸说:“为今之计,只能抓住罪魁祸首,让他认罪,还我们清白,除此没有其他办法。”
“警方那边有线索吗?”
“没有。”
钟主任:“……”
旁边几位领导皆是愁眉苦脸,议论纷纷,说这么好的个厂子,就这样被毁了。
钟主任哀嚎,“这回真是亏大发了!”
李建昆跟着嚎,“我们也亏大发了呀!”
钟主任攥紧双拳,“该死的贼人!”
李建昆咬牙切齿道:“等抓住他,这沉重的损失,一定要算在他头上!”
“对!”
两人利益相连,同仇敌忾,右手用力握在一起。
――
罗湖,某条街道。
一栋骑楼二层。
“真的假的?”
徐庆有跷着二郎腿,坐在客厅的布艺沙发上,眉飞色舞。好梦牌电热毯的销量竟然一下跌去九成?
他一度还以为计划失败了呢。
据说武汉发生集体触电事件,结果老贼哧溜跑过去,也不知道怎么摆平的,屁动静没闹出来。
米秋福坐在单人位上,含笑说:“千真万确,特区的人坐不住,火急火燎赶过去开会。听说东北爆了大雷,闹出一起火灾,起火的人家来头还不小。没看他们的央视广告都停播了么。”
徐庆有畅怀大笑几声后,忽地想起什么,问道:“没闹出人命吧?”
“这倒没有,你一再嘱咐,我弟还是有分寸的,只是搞了点小破坏。”
“那就好。”
脸上重新浮现笑容,徐庆有薅过玻璃茶几上的一瓶法国干红,给自己倒上一大杯。
当浮一大白啊!
平心而论,他原本很看不起老贼搞电子厂,捣腾那些个电子玩意,哪有搞房地产来菜?特区的电子厂,平均什么营收,他是做过了解的。说白了,挣的全是压榨工人的血汗钱。
他都不屑去挣。
直到前一阵,他才终于意识到:即使同样是电子厂,也要看谁去做。老贼那厮不压榨工人,竟然赚得更多,每天十几万,日进斗金!
这谁遭得住?
蛮想着一年半载后,能用钱砸死老贼,可不能让他搁特区开印钞机。
“对啦,现在四处在通缉你弟,你让他给我藏好点!”
米秋福咧咧嘴说:“内地的通缉,跟港城有什么关系?”
“还是小心为上,李建昆那狗几把,在港城有公司,多少有点人脉关系。”
米秋福浑不在意,“让他在港城大马路上撞见我弟又怎么样?报警吗?我弟可是正规过境的,90天逗留期还早着呢。等三个月过去,已经开春,华电一顿血亏,那衰仔还有空惦记我弟?”
徐庆有晃晃脑子捋了捋,嘴角弯起,“也是!”
遂美滋滋咕噜一口红酒。
安逸了。
接下来,且坐看老贼辛辛苦苦一整年,如何赔了夫人又折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