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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公馆。
主楼大厅内,灯火通明,一盏巨大水晶灯从二楼房顶垂至一楼半空,璀璨夺目。
挑空设计的一楼和二楼,黑压压一片人头,男人西装笔挺,女人人均晚礼服。
此时,长辈们主要集中在二楼,往往几人一起,或在雪茄房抽烟,或在沙发上喝茶,或依着栏杆聊天,男人们谈论着股票生意,女人们攀比着奢侈时尚。
晚辈们扎堆在一楼。
莺莺燕燕,环肥燕瘦,今晚的千金小姐格外多。三五成群凑着一块叽叽喳喳。
自助餐台旁,有个形单影只的另类,她对今晚的事物唯一感兴趣的,只有美味佳肴。
她觉得自己该补补,尽快增肥,补齐不该掉秤的地方。虽然那家伙不涩涩,但有时候她能从他的小眼神里看出来,他跟普通男人也没啥两样,都喜欢胸大屁股大的女人。
“紫兰,你家是没落了吗,饭都没得吃?”
“还是你虐待你妹妹啊。”
“看着怪可怜的,一辈子没吃饱样。”
一处富家千金圈子里,黄紫兰顺着大伙的视线望去,看见某人像只仓鼠样待在餐台前不挪脚,气不打一处出。
她把高脚杯交给身旁的姐妹,撂着幽蓝色落地长裙,踩着优雅的步伐走过去,在黄茵竹跟前站定后,也不说话,夺下她手中餐盘,放进脏盘篮里。
“你干嘛!”黄茵竹鼓着腮帮子,没好气道。
“在家不吃饭,出来装什么惨,别这在丢人现眼!”
“要你管?”
“我是你姐!”
“你除了比我大28天,哪里比我大?我瘦十斤你也比不上。”黄茵竹挺挺胸脯,确实仍然可观。
“你!”黄紫兰差点没气背过去。
黄茵竹不搭理她,取来新餐盘,又吃上。不是她不尊敬家人,这家伙哪一点像姐姐?打小起,只要是自己喜欢的东西,她都要抢。
“紫兰,快快。”耳畔传来声音,黄家二房找到女儿,拽着她往楼上走。
黄家三房后一脚过来,看见女儿捧着餐盘大快朵颐,满心欢喜,可算走出来了。不管那个柳婧妍多么可恶,她心里终归有份感激。却不知道对方到底跟女儿说了啥,竟然如此管用。
“阿竹,别吃了,去楼上。”
“干哈?”小嘴里实在没空,东北话都搞出来。
“你爹地在跟这里的主人会面,让把你们带过去见见。”
黄茵竹央求道:“能不去吗?”
“你说呢。”
黄茵竹无奈,放下餐盘的时候,趁老母亲没注意,薅了两颗泡芙在手上。
来到二楼,一间奢华的会客室里。
黄孝年坐在靠墙的欧式沙发上,大房和二房分坐两旁,黄家三房自顾自坐到一张单人位,黄紫兰戳在主沙发座的当面,俏脸嫣红,含羞答答。
黄茵竹尽量往她身后戳。
在主沙发座上,有位西装笔挺、戴金丝眼镜的年轻男人,身形偏瘦,却也显得五官比较立体,仪表堂堂。
在他身侧,站着一位穿经典燕尾服的老管家,发丝斑白,俯身在他耳边说:“这是黄家的两个闺女,都还待字闺中。”
言下之意,你看看是否能相中。
相中也就是你的了,不然父母也不会把她们带过来。
滕家现在啥事都不急,唯一的就是添丁,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老管家得老太太临终受命:往后滕家的媳妇儿,生一个儿子奖一千万,生一个女儿奖五百万。
年轻男人压力山大,这已经是他看的不知道多少拨。
要他说,谁都行,个个肤白貌美大长腿,还有啥好挑的?可正因为谁都行,反而又不好挑。毕竟只能选一个,滕家家规森严,不干腌事。
他强压住心头的羞涩,牢记前段时间的学习,保持着一家家主该有的优雅和威严,搭眼望去。
蓦地愣了一下,站得稍后的姑娘,是在偷吃吗?
黄茵竹见对方眼神盯着自己,心头一窘,完鸟,被抓包了。但她不会承认,鼓着腮帮子,大眼睛反瞅过去,脸不红心不跳,一副“我绝没偷吃”的模样。
这姑娘有点意思啊!
年轻男人嘴角不自觉浮现笑意,正想按照管家的交代,邀请她待会共进晚餐时,耳畔突然响起叮铃铃的电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