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你丫要跑路,好歹提前知会一声嘛!
藏着掖着算几个意思?
说好的一根绳上的蚂蚱呢?
“老孙!老孙!”
门外又有声音传来。
牛春建气喘吁吁奔进办公室,瞥见邓忠武后,气不打一处出。
他娘的,这个节骨眼上,丫的还在越级上报!
这是争宠呢,还是争着去死啊?
脑子有病!
孙光银把辞呈塞进抽屉后,见他们俩都这么火急火燎,心弦绷紧着问:“到底怎么了?”
“街道和区里来人了,不管不顾,直冲行政楼,我想上前招呼都被推开!”
噶!
怕什么来什么,孙光银一张黑脸,唰一下变得惨白。
他抖着声音问:“奔行政楼来了?那人呢?”
没察觉到动静。
“搁一楼,财务室!”
嘭咚!
孙光银腿一软,溜进桌底,右手把桌面上的大茶缸子带掉,里头新换的热茶,正泼在他脑门上,烫得胡乱蹦,嗷嗷直叫。
然而表皮被烫红,仍然无法驱散他内心的寒意。
财务的账,根本没做好!
或者说短时间内不可能做到毫无纰漏,前一阵厂子变动太大;另外,这一阵为说服罗宝丰力挺相助,他几次登门,没少抽用资金。
一查一个准啊!
早知道这样,真该一把火烧了!
他哪里能想到,街道和区里当前的头等大事,明明是解决龙刀厂的问题,报纸上吵翻天,舆论猛如虎。
如此关节上,他们居然还有心思来查和平厂的账。
不合情理!
猝不及防啊,把他金蝉脱壳的计划,全部打乱。
实际上,他已经叮嘱过财务,趁这段时间,二十四小时加班也得把账目做到尽量完美,等差不多时,他立马递交辞呈――
他也清楚迟早有人要找他麻烦,打的就是一个时间差的心思。
万万没料到,这麻烦找的…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完犊子。
孙光银遍体发寒,抽开两只伸过来的手后,来不及拾掇,匆忙抓起桌上的黑色座机话筒,习惯性地想第一时间求援。可是不等转轮,又猛地顿住,才想起来……
他的宝丰哥已经进去了!
“厂长?”
“老孙,怎么不打?”
这么多年,牛春建和邓忠武等人也养成习惯,依赖。因为过去无论遭遇什么麻烦,最后总会通过孙光银解决掉。
他们知道孙光银还认识一些人。
但是他们不晓得,那些人孙光银全是仗着罗宝丰结识的。罗宝丰现在垮台了,谁还会鸟他?
人家避都避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