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李建昆用眼神示意陈亚军和金彪藏好,等待十几秒后,点头让富贵兄弟开门。
随着两人卸下几块门板。
三儿的身形映入眼帘。
李建昆埋怨道:“我说兄弟,为你这笔买卖,我们可熬了一宿。不是……你花呢?”
李建昆瞅着他两手空空的样子。
“别急。”三儿扫视着铺子里面,四方桌上散落着一副扑克,地上满是瓜子和花生壳。他踱步走进来,边打量,边向里屋走去。
李建昆心头咯噔一下,上前拦住他:“这是做什么,说好的花没见到花,我们的铺子随便你逛吗?”
大意了,没想到这家伙谨慎到这份上,陈亚军和金彪在里屋。
“花,肯定带来了,轮胎爆了,在补,我先过来打声招呼,怕你们急,”三儿盯着李建昆的脸说,“兄弟,这可不是小买卖,黑灯瞎火的,万一有个什么局,我们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我总要检查一下安不安全。”
这话让李建昆无法辩驳,但他仍没有让开,他要给陈亚军和金彪争取点时间,否则三儿一看见他们,计划直接泡汤。
他微微眯眼:“信不过我们?那这生意别做了。滚!”
“我大半夜跑过来,你让我滚?”三儿目露凶芒。
“草!做个买卖叽叽歪歪,让你滚咋地,谁踏马不是熬到这个点?”张贵演技爆发,别忘了,他哥俩是在武术队长大的,那些孩子都有个演员梦,毕竟这年头几乎不存在武术江湖,登台表演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哟,怎么个意思,想耍横?”
林海身上的枪伤,有两枪来自于三儿,有过这种经历的人,哪还会怯打架斗殴。
“破事真多!”李建昆骂骂咧咧一句,烦躁地挥挥手,“看看看,赶紧地。”
三儿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踱步走进里屋。可怜陈亚军和金彪挤在小木板床底下,大气不敢喘。
三儿左右打量,直奔后门,这扇门他白天就注意到。
李建昆暗道好险,本来按照杨队的计划,后门外会藏重兵,说是保护他们的安全。
李建昆更为自己等人的安全着想,提议把“战场”放在铺门前的街道上,而铺子则作为他们的安全屋——
谁知道劫匪这次会不会带枪?
说实话,他也没料到这个劫匪这么谨慎,现在看来,如果不是靠搅动君子兰市场把劫匪吸引出来,哪来的天网恢恢?根本不可能抓到他们。
“我们藏刀藏人了吗?我说你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我们开店做正经买卖,又不是只做你一笔生意。”李建昆没好气道,不敢让三儿在里屋再逗留,他已经注意到藏在床底下的陈亚军和金彪。
“等着。”三儿撂下两个字,离开铺子。
不多时,一辆板车驶进万宝街,前面一个精壮汉子拉,侧边两个人扶着推,一个是三儿,还有一个戴着一顶狗皮帽。
李建昆站在铺子门前看着,眼里精光四溢,三个!三个人!
在板车距离铺门还有七八米时,李建昆看向左右,和富贵兄弟一起闪进铺子,迅速把刚卸下来的几块铺门板装上去。
劫匪三人:“……”
正在他们愣神之际,寂静的万宝街中,乍响一声怒吼:“杨队,动手!!!”
以喜乐花店为中心,周围的几处黑暗中,霎时间同时传来动静。
“玛德,中计了,有埋伏!”
勇哥瞬间红眼,甩开肩头拉车的肩带,又掀开罩着车斗的黑色纱布,从里面取出一把老式步枪。
嘭!
他先发泄般朝喜乐花店的门板上开了一枪。
三儿和狗皮帽同样大惊失色,然而他们只带一把枪,只是以防万一而已,打死都没想到,这竟然是警方的一个局。
跑?
跑不掉了。
周围涌出来的大檐帽至少有二十个,每个人手上都握着家伙事儿。
嘭!嘭!嘭!
勇哥目眦欲裂,朝人最集中的地方,不断开枪。
大檐帽并不比他慢半分,而且他站在街道中间,等于是个靶子,枪声乍响一片,像大年三十晚上齐鸣的炮竹。
勇哥眨眼间变成马蜂窝,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双眼血红的三儿拾起掉在地上的步枪,一边在马路上翻滚,一边开枪。
狗皮帽怪叫一声,实在找不到任何武器,遂抱起板车上的一盆君子兰,举过头顶,朝最近的一个大檐帽冲去。“老子跟你拼了!”
嘭!
嘭!嘭!嘭……
枪声渐疏。
李建昆靠在铺子里的一堵墙壁后面,心脏怦怦跳,几乎快要脱口而出。旁边的富贵兄弟和哼哈二将也是一样,即使他们都曾面对过持枪悍匪。
然而,那几个港城悍匪和这三个劫匪相比,简直是乖宝宝。他们虽然没有看到画面,但通过密集、长时的枪声,完全能想象到外面的三个劫匪有多凶狠。
刚刚至少开了三十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