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朱由检心中有些不悦。
“朕也知道,这些年来,老天爷不赏脸,年景不好,户部的工作不好做,既然咬咬牙能撑两个月,那就不妨再咬咬牙。”
毕自严略做思索,仿佛是下了决心,“陛下,正如您所说的,这些年,年景不好。”
“陕西去年又是干旱,陕西连年干旱,饿殍遍野,若不是朝廷在陕西部署了数万大军,陕西早就狼烟遍地了。上个月秋粮刚刚运送至京,除了调拨辽东的军粮之外,剩下全都调往了陕西赈灾。”
“山西,河南,多多少少也受了灾,山东倒还好一些,只是山东的粮食大部分也都调拨到了皮岛和朝鲜充做军粮。”
“西南各省,由于奢安乱贼反叛,数年战火,西南各省的赋税都被截留充当军费了,如今好不容易平定乱贼,陕西的流贼又入了四川,西南各省尚未恢复元气,又添新伤,云南却又起了刀兵。”
“江南虽是膏腴之地,但近些年来,收成也是一日不如一日。还有的的田地,因为蚕丝的价格比粮食高,则是改种了桑苗。”
“陛下,钱还好说一些,自从设立市舶司,国库还有些许盈余,实在不够了,还可以从银行中调拨,只是粮食,确确实实是个难题。”
“若不是市舶司不断的从南洋购粮,恐怕早就难以为继了。”
“臣开源节流,竭尽所能,也只能担保三个月的粮草。”
朱由检也是不由得苦笑了一声,“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一粒粮同样难倒英雄汉呐。”
“那些将稻田改为桑田的百姓,是真心实意,还是受人胁迫,这个暂时先不管,但是,这个苗头必须掐住。”
“银子再好,买不到粮食,和砖块瓦砾也没区别。”
“传旨各省,各地的粮田,从即日起,不得改种他物,违者,初犯,羁押三日,再犯,籍没田地。”
“内廷名下还有些许粮店,朕会让主管太监韩赞周和户部对接,另外加大在民间买粮的力度,也可以向民间借贷,无论如何,不能让我们的士兵,饿着肚子去打仗。”
钱谦益起身奏报,“陛下,如今天灾频繁,粮价溢涨,市面上不少的粮店都抬高了粮食价格,甚至是为了谋取利益,限量出售,若是在民间买粮,恐怕花费,不在少数。”
“至于借贷,恐怕就更难了。”
“这个好办。”内阁首辅李国普起身离座,拿出了首辅的气势,“粮价关乎民生,不是谁想动就能动的。”
“户部出个告示,粮价不得过高,刑部也跟上,严厉打击不法商贩。”
李国普话说的很公正,但里面的意思,在场的众人都听出来了。
朱由检缓缓站起身来,“民以食为天,粮食问题,不容小觑,内阁和户部、刑部,拿出个章程来,各个衙门也必须配合。”
“大同,当初的九大塞王啊。”
“对了,大同,就挨着山西呢,户部和司礼监派人一块去趟山西,想想办法。”
朱由检的话说的不明白,但乾清宫里的臣子听的却是明白,那就是,藩王和晋商。
“散了吧。”
“臣等告退。”
众人离了乾清宫,并没有回各自的衙门,而是径直来到了内阁值班房。
有些话,当着皇帝的面没法明说。
李国普让人召来了户部,刑部,税务司的堂官。
李国普坐在上位,首辅的威严顿时显现。
“户部马上出告示,为了百姓生计,各商铺要以平价售粮,去山西的人手回去以后立刻准备。”
“粮食可买则买,不可买则借贷,借贷时,户部和税务司联合作保。”
“要是有哪个不开眼的,刑部直接以扰乱市场,把人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