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他干脆就直接走上前去,将肖庭娇揽入怀中,用力抱紧她的同时,在她耳边轻声道,“肖姐,这段时间辛苦了。”
肖庭娇的身躯微微颤抖着,她反手抱住了江凡,“醒了就好。”
难得的没有冷声冷气。
两人抱着就抱着,江凡怎么觉得好久不见,好像有点生疏了。
“那什么,肖姐,要不吃一下?”
正沉浸在情绪的肖庭娇猛然睁开了眼睛,她想要一锭子锤在江凡腰上,但是想到江凡身上的伤口刚愈合,她就只是从江凡怀里抽离了出来。
“你跟谁学的这些?”
“专家,那些专家说,有点尴尬的时候,可以说些话来缓和一下气氛。”
“哪个专家?”
“好了好了,不提专家。”江凡上下看了看肖庭娇,本来就瘦的她,这段时间下来,更加的瘦了,刚才抱着,江凡都能够感觉到她的骨头有些硌肉。
这段时间以来,自己躺着的时候,倒是没怎么听到肖庭娇在耳边言语,她性格本就如此。
但是她亲自来了,每天也都会到医院来,还有她越发消瘦的身体……
有些时候,他人对自己的关心,不只是她表现得多么得付出了多少,你看她的状态就能够看出来。
江凡轻抚了几下肖庭娇的眉眼,就说嘛,哥们儿的人格魅力还是比较大的。
趁着肖庭娇不注意,江凡一口就啄了上去。
“你刚和婧婧待过?”
“都是熟人,没关系的。”
“滚。”
熟悉的味道来了。
江凡笑呵呵的伸了个懒腰,“对了,省里的考察队伍应该已经下来了吧?你不是其一员?”
“我申请退出了。”
“他们现在在哪呢?”
“还在市里。”
江凡点了点头,“那我这个大老板得赶紧出院了,不然等走到养元多一看,老板都不在。”
“江凡。”
“嗯?”
肖庭娇面色严肃道,“你没事吧?心理,身体。”
人都是畏惧死亡的,任何人都是。
她觉得江凡在经历过那种被刀砍得满身是伤痕、被刀搅进肚子的时刻,心理会出现问题,身体也是,往后会对那样的夜路本能的恐惧。
她以为,江凡此时的随性是装出来的,用来缓解恐惧的。
江凡沉默了下来。
他心理没问题,身体上倒是有一点小问题,是手术的时候难免留下的,之后自己处理一下就好。
谁不畏惧死亡?
他也怕。
当那天晚上,看到那个如同末路一样的路口,那些回忆如走马灯一般划过脑海的时候。
他是真的怕了。
只是在这段昏迷的时间里面,他经历的事情,将他的注意力在一定程度上转移了。
那是他最接近死亡的一次,那种对于死亡的敬畏,他会铭记一生。
对于死亡的敬畏,突然苏醒的喜悦,昏迷之中奇妙的经历……
它们之间相互对冲,其中没有哪一种极端情绪占据了上风,所以江凡此时才会显得如此随性。
但教训,已深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