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心中冷笑一声,这家伙还算是有自知之明。
“说说,怎么走上这条路的。”
想通了之后,王益索性也放松了下来,形势比人强,不得不认。
“钱。”
“为了钱就可以视人命如草芥?”
王益摇了摇头,“不是谁一开始都这样的,谁会不怕呢?只是做得多了,手里面人命多了,觉得也就那么一回事。”
也就那么一回事……
说得多轻巧啊。
“是这个该死的社会把我逼上这条路的!”
江凡恨不得一脚给他踹死在这里。
但是他把王益弄醒,一来是让他收了那可笑的寻死的想法,二来是真的想要听听他究竟是怎么一步一步的走到今日这种漠视生命的地步。
因为,江凡觉得自己心性好像发生了极大的改变,这种改变,就是在一瞬之间的完成的,又好像是一路走来,他所经历的种种,让他从一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变成了今天这样的他。
这样的……对生命失去了敬畏。
在带着王益离开城西的时候,江凡的心就一直没有静下来过,他本来就是从医的,相对于寻常人,血啊,肉啊什么的,在他眼里本就不会那么的禁忌,再加上这近一年的时间里,他手里面也陆陆续续的因为各种原因而落下人命,再到今天夜里,听过了王益的那些叙述,江凡害怕自己会一步步的变成王益的那个样子。
以前那是为了活命,他必须要去做,不然死的就是他。
但是现在,情况好像逐渐的变了。
通俗一点讲,为了达到某种目的,他有一天可能会自然而然的就想到:既然路上有磕绊,那就把磕绊直接碾碎,让它永远都不会再出现。
“怎么个逼法?你有手有脚,难不成是活不下去了?”
兴许是知道自己必死,王益心中的某些情绪就不自然的会放大,就这么和江凡聊了下去。
“怎么个逼法?这社会除了那些高高在上的人,谁不是在生活中处处受迫?刚退伍那会儿,回来县城,没有选择安排工作,而是选了钱,但是你知道那些我用青春和汗水去换回来往后过日子的钱去了哪里吗?”
“我知道个鸡毛,我要是知道还用你说?”
王益愣了一下接着道,“退伍回来,所有的钱都给了媳妇,这么多年,她在家里带着小孩,照顾这个家也容易,想着她辛苦,我回来了,又有一笔钱,日子会过得很好。可谁他妈知道,她早就跟隔壁的一个二杆子裹一块儿去了,两人拿着钱跑了。”
说到这,王益忽然自嘲的笑了一声,“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快退伍的那一年,她隔三差五的就会往连队打电话,也不让我转业,就说把钱拿在手里才安心,结果就是想着我快点退役,好把那笔钱拿回来。她之所以还等在家里,就是为了那笔钱。”
“你猜怎么着?跑也就跑了,偏偏要拿走我所有的钱。我把那对狗男女宰了,两个脑袋都割了下来。”
江凡是皱眉听完的,他不管王益的行为是不是过激了。
按理来说,面对这样的情况,当时县里面应该是有专门的退伍军人保障处是可以处理这件事的。
通过法律程序应该是能够追回来的。
江凡不想这些,他只是在想,换作自己是王益的话会怎么做。
在自己有能力的情况下……
江凡只有一个答案,令他自己一点都不意外的答案。
他要让那两个人死!
就如同当初他得知唐孟的事情之后所想的一样。
他也会那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