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婧婧沉默了好久，似乎是在思考，又好像是她自己也回答不上来江凡的这个问题。
良久，她才小声的说道，“宁宁那天救了你，要是你没法治她，她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姑娘，手废了怎么办？大半辈子残疾？一棍子可以把骨头打断，你要是结结实实挨了那一下，你觉得自己会怎么样？她救的不只是你，是我们很多人。”
“我跟她关系说好也好不到哪里去，想都不用想，跟你肯定比她要好，我只是客观的说，没必要那样。”
江凡沉默了下来，其实还好，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本身就是根据各自的意愿来的。但好像付婧婧说的，是自己一直有所忽略或者说没那么看重的事情。
自己只是以对曾姳客客气气、传她两套基础的针灸就将她出手救命的事给揭过了。
账好像不是这么算的。
“我明白了。”江凡鼻尖卷出稍显沉重的气息。
到底是显得有些不大气了。
付婧婧伸手搂住江凡的脖子，脸颊蹭在他的侧脸，“对吧，所以说你是有错的吧？”
“嗯？？？”漆黑一片，江凡看不到付婧婧的脸，但能够想到她这会儿肯定是面带微笑的。
这事儿还真叫她给分出了对错。
“嗯什么，睡觉了。”
“等会儿，我还有个事要和你说。”江凡大手在付婧婧身后摩挲，“我知道你最近事情多，可能是压力大，有些累，静萱她毕竟怀孕了，有的时候咱们没必要和她杠着，你觉得呢？”
“我哪有？”付婧婧嘟起嘴不满道，“你是看见了还是听见了？”
江凡顿了片刻，以极轻的声音说出了有些重的话，“永远和和气气一片，不现实，但别弄得乌烟瘴气了。”
说完，江凡就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了。
那种可能出现的情况，江凡必须要扼杀在摇篮之中，如果刚出现苗头的时候觉得是常事，所以不去管，不去制止，等到成了习惯的时候，那就要伤人了。
良久。
付婧婧轻声道：“我明白了。”
“婧婧，我知道，你也只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女人，面对有些事有情绪很正常。亲兄弟，父母与孩子，夫妻之间，都无可避免的有矛盾，有情绪，如果我们只是我们，没有其他人，你想怎么样我都依你，但我们不是。”
“我给你说个事……”
江凡把当初在三公山遇到那个阿婆的事说给了付婧婧听。
那时候，他就已经想明白了：能不让身边人乱成一锅粥的，那就行了，但是做不到的话，爱谁谁。
“好了好了，我不听了。”付婧婧伸手捂住了江凡的嘴，“再说下去，还不知道江凡会说出什么来。”
其实和江凡在一起其实是很辛苦的，那种心路上的辛苦，更别说想要成为江凡那红本本上的另外一个名字。
所要承受的，要包容的，要理解的，要去周旋的……
太多太多。
但付婧婧会放弃吗？
不会。
从做出选择那天起，她就已经知道会经历这些。
这只是在生活中无可避免会产生的情绪而已。
说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