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夏风凉爽,沈玠被公务缠身,姜雪宁独自散步在外赏月。
突然远处的竹林传来簌簌的响声,月光下锃亮的剑影投射在竹子上,斑斑驳驳。姜雪宁一惊,有刺客:“来人,有刺客。”
她身边的荷儿听到了娘娘的呼救,马上加入了战斗,可这丫头虽然会武功,对付对付一般的丫鬟还行,可在这些杀手面前还是不够看的。
姜雪宁一边呼救一边逃窜。
一个黑衣人踏着竹叶翻到了她的身前,剑光闪烁,似乎下一秒就能割断她的大动脉。
姜雪宁简直吓傻了,怒喝:“大胆,我可是皇后,敢杀我,你有几条命可赔?”
黑衣人不为所动,直接举剑朝她刺去,姜雪宁惊得连躲闪都忘了。
突然有个人推了她一把,她避过了刺客的剑。
“娘娘,快跑。”
是张遮,一身大红官袍都还在身上穿着,想必是刚和沈玠议完事出来,就碰到了眼前一幕。
“张大人,他们要杀我。”姜雪宁仿佛看到了救星,大喊着。
可惜她忘了,张遮是个文官,并不会武功。
黑衣人一脚就将他踹翻在地,张遮的官帽都滚了出去。
可张遮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居然抱住了这个黑衣人的脚,一用力就将他掀翻在地。
他拉起边上已经被吓傻的姜雪宁就跑,本该是往山庄跑的,那里有护卫,可是这杀手不止一个,而且堵住了他们会山庄的路。
张遮来不及多思考拉起姜雪宁就跑,他知道不远处有一片丛林,那里可以掩护身形。
黑衣人穷追不舍,他们两个不会武功的哪是这些黑衣人的对手?没多时他们就被追上了。
张遮将姜雪宁紧紧护在身后,自己上前和他们搏斗,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必然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他很快便挂了彩。
姜雪宁想起了自己身上为了防身带着的一小包迷药,她大喊:“张大人。”
张遮很默契地趴下身子,姜雪宁将药粉朝着那些刺客洒了出去。
这个药粉药性强烈,吸入一点就能致人昏迷,这几个黑衣人手中的剑砸到了地上,张遮不知道后面还会不会有刺客,想去捡剑防身,结果一个还没完全失去意识的刺客踹了他一脚,他重心不稳,直接带着姜雪宁滚下了山坡。
山坡微陡,他们滚动的时候不免会磕到石头挂到树枝什么的,张遮这时也不管僭不僭越了,死死地抱住姜雪宁,尽量以身为盾护住她。
而姜雪宁则尽量护着自己的脸,不让脸被小石子、树枝什么的划伤。
“啊”二人撞在了一根粗壮的树干上,同时惊呼出声。
猛烈的撞击带来的剧痛,让张遮一时没缓过来,他咬着牙忍着,额头都冒出了冷汗。
姜雪宁看自己被他护在怀里,并无损伤,再看面部扭曲的张遮,马上挣脱他的怀抱,将他扶着坐起来:“张大人,你没事吧张大人?”
张遮浑身都疼,但为了不让姜雪宁担心,还是平静地挤出几个字:“臣无事。”
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借着月光张遮和姜雪宁看到上面似乎有人在往下走,他们不能在此久留。
“娘娘,我们继续往下走,山庄内的护卫发现异常定会出来寻我们的。”
“嗯。”姜雪宁很赞同这个想法。
于是他们互相搀扶着往山下走去,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姜雪宁实在走不动了,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水,有水吗?”
听到姜雪宁要水,张遮马上想起因为天热,自己出门是带了水袋的,只是不知道刚刚那番慌乱的情况有没有遗失。
他在腰间摸着,还在。
他欣喜地将水袋取下,递给了姜雪宁。
姜雪宁也不管哪来的水,拎起水袋就是猛喝了几口,喝完她递给了张遮:“张大人也喝点”
此时的张遮尴尬到了极点,刚刚听到姜雪宁要水就急着给她找水竟忘了这水袋他用过,不是新的,刚刚她还直接喝了,这不是冒犯了皇后娘娘?
姜雪宁喝完还让他喝,他怎么敢喝?
一时尴尬,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于是他只是木讷地摇了摇头。
姜雪宁大概知道他为什么不喝,直接开口:“是因为这个水袋我喝过了,所以你不喝?可是张大人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一直被追杀,朝堂的护卫又没那么快找到我们,我们的处境会是如何?生死面前还须拘这些小节吗?”
“娘娘,臣不渴。”张遮想着如果真有这种情况,那这水就是唯一保命的水,他更不能喝了,应该全部给娘娘留着。
她的命总是比他的要来的珍贵。
姜雪宁看他这么坚持,也不再强求,她知道他是个倔脾气,轻易是说服不了他的。
“张大人,那里好像有人家,我们下去看看,说不定能在护卫找到我们之前借宿一晚隐藏踪迹。”
张遮朝姜雪宁指的方向看去:“那恐怕不是一户人家,不过去看看也好,总比暴露在外面要强。”
姜雪宁狐疑,他怎么知道那里不是人家,难不成还有千里眼啊!
不过,一路奔逃太过疲累,她也没打破砂锅问到底。
张遮休息了一会已经恢复了一些体力,虽然身上受伤的地方还隐隐作痛,但他能忍住。
二人走了半个时辰,房子的全貌露在了他们的眼前,果然不是人家,而是一处废弃的破庙。
“张大人还真是料事如神,不过破庙也好,至少能遮风挡雨,如果有野兽也能挡住一部分攻击。”
姜雪宁说完,远处的山上就响起了一阵狼嚎,似乎在回应他。
“张大人有狼。”姜雪宁直接跳到了他身上。
张遮本能地接住她,他的手触碰到了姜雪宁柔软的腰肢,脸刷的红了。
“娘娘娘,此处不算特别荒凉,偌大的避暑山庄又在半山腰,应当不会有狼群出没。”
“是吗?可我刚刚好像听到狼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