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啊,是换不回真心的。
但凡有些风吹草动,百姓最容易被吹偏。
青君见到杭舒章后,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
终究没有说。
杭舒章问青君,“你想要回那个家吗?”
青君摇头。
“好。”杭舒章转身看向地上的妇人。
“老人家可知,辱骂朝廷命官是什么罪名吗?”
“可知白身告官需要经过什么刑罚吗?”
“可知污蔑朝廷官员是什么罪名吗?”
杭舒章说完视线扫向王老二,厉声问道:“谁人指使的你,倘若不从实交代,那么想要告官,便先受上三十杀威棒罢。”
王老二脸颊抖了一下,看向林捕头身后虎背熊腰的衙役。
林捕头走到杭舒章跟前请罪。
“小人无能,让他们在县衙前如此胡闹,请大人恕罪。”
杭舒章看着林捕头,淡然道:“林捕头有心了。”
老妇人被杭舒章的三句话问得有些发懵,很快调整状态,扯着嗓子大声道:
“你休要吓唬我儿,为官便可为所欲为么?你做得我说不得吗?
当官便可欺压百姓吗?便可骑在百姓脖子上拉屎屙尿吗?
旁人怕你,老婆子不怕你,休要用什么朝廷命官来吓唬老婆子。
老婆子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老婆子不怕你。”
围着的百姓纷纷喝彩叫好。
“说得好,当官亦不能为所欲为。”
“老人家说得对,不能向这等狗官低头。”
程甘从门房处搬了一条长凳过来。
杭舒章撩袍坐了上去,悠悠然道:“来,老人家有什么冤屈,说出来给大家伙听一听。
正好诸位乡邻都在,大家伙做个证人,瞧瞧本官是不是以大欺小,以官压民。”
老妇人问道:“半年前大人是不是去过王家庄?”
“是。”
“是不是借住在他家?”老妇人指向王老二。
“是。”
老妇人的声音凄厉起来,“次日你便强买了这两女娃,是也不是?”
杭舒章回想那日,自己确实是从人牙子手里强买的青君姐妹俩。
心中暗叫不好,这老妇人在设套。
她避开了所有的重要信息,只挑于她有力的话语来问。
“回话啊,为何不回答?”老妇人看到杭舒章没有答话,大声问道。
杭舒章淡然一笑,答道:“是又如何。”
“诸位街坊乡邻可都听见了,他自己承认了强行买的老婆子的孙女。”
“没有想到杭大人是这种人。”
“枉我方才还与他说好话,竟是以官压民,强行买女。”
“瞧那姐妹俩不过十来岁大,他买这么小的孩子做什么?”
“说不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怪癖。”
“谁知晓呢。”
苏韵香听得气愤不已,正要上前。
杭舒章冲着苏韵香微微摇头。
杭舒章站起来,所有的声音渐渐的消了下去。
“老人家既然如此问,那本官问你,本官是花了多少银钱买的你的孙女?”
“三两。”老妇人的声音很大。
“那现下事情已然过了半年,老人家才来找本官讨要公道,老人家想要本官如何了了此事?”
杭舒章的声音不大不小,清浅悠然。
老妇人道:“按照市价,两个人怎么也得五十两银子吧。”
“母亲。”王老二着急的喊了一声。
老妇人瞪了王老二一眼,非常肯定道:“没有五十两银子,此事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