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平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现在的心情,皇帝以神术治天下,所以就造成他什么都不怕,唯独怕禁军有异,所以寻常情况几乎都不会动用禁军,可这次北方平乱又不得不动用禁军。
刘自修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没有进入上京城之前,人人都羡慕上京城,进入上京城之后,每时每刻都在想着离开,却又始终无法放弃手里的权柄…现在退了一步,再看庙堂之上的局势,就看得更明白了一些,皇帝有神术在身,王公大臣于他而言不过是工具而已。”
他轻轻挥动手臂,摆出一个棋盘说道:“大臣就是这一枚枚棋子,而且是无法跳出棋盘的棋子,随时放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么一看,皇帝好像才是这天下动乱的根本,他玩弄权力,肆意杀戮对江山社稷有功的大臣,使得天下世家大族人人自危。
想到此处,王平连忙沉心静气,不再以正反的态度来看待皇帝以及天下人。
“王康师弟自己选的路,就让他自己走吧,要是真走不下去,我们也可以送他最后一程。”王平语气变得和玉成道人一样冷漠。
刘自修听到王平这句话,不由得上下打量起王平。
王平迎上二师兄的目光,问道:“你去庙堂走了一遭,还坚持人道?”
“如果没有人道的道德标准,没有正邪之论,我们同畜生何异?放弃这些,我们何不找个山洞,直接枯坐到死?”
王平闻言正色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但有些人性不应该压制,否则修道还有什么意思?无悲无喜之境界是修行,而非是追求。”
刘自修说完这句话,便起身对王平拱手,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王平也起身,对刘自修离开的背影拱手相送。
当道场里就剩下王平一人时,雨莲口吐人言道:“要是王康真的被皇帝处死,伱会出手相救吗?”
这话倒是把王平难住了。
他沉默着走向槐树前坐下,然后入定静修,没有回答雨莲的提问。
他这一坐便是数个月都没有起来。
…
时间来到入冬。
十一月初的一天下午。
千木山下。
官道上出现一匹快马急速奔驰,它冲过繁华的市场,马上是一位武院的弟子,到山脚下时他拉住马缰,将马交给山下的弟子,然后自己快步登上台阶。
半刻钟后。
他风尘仆仆的走进内院大堂。
“何事?”杨厚冷静的问道。
“我们在上安府港口,查获一批走私的动力丸,发现有五丰观两位内门弟子,但不幸被他们察觉,他们引爆了存放在港口的动力丸,导致驻守在港口的弟子损失大半,港口也因此被毁掉三分之一!”
杨厚接过弟子递过来的信件,还没来得及观看,守在外面的弟子就进来汇报道:“师父,有飞鸽传书,是加急的!”
“拿来…”
杨厚伸出手,决定先看飞鸽传书。
里面就一句话:永善县杨府杨子平因运送军粮失利而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