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白听到裴洛这样的话，琥珀色的瞳孔微不可察的震了震，很快就又恢复了平静。
他无法想象裴洛脸上有一道疤的模样，可能看起来会像是反派，不过一位魔尊脸上有刀疤，好像也还行？
但是自己划伤自己的脸？还是算了吧。
他微微叹了口气，认真看着裴洛光洁清俊的脸道：“如果有一道疤的话，可能不一定会很凶，但是一定会不太好看。”
这样一张脸上，有一道伤疤那才真的是暴殄天物。
得到江月白如此正经的回答，裴洛一时间也愣住了，有伤疤会不好看吗？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他知道师尊向来喜欢漂亮的玩意，问莲峰后的梅花要最好的，身边的童子松下也是好看的，用的瓷器玉器也是极好的，而他一开始被师尊带回去除了特殊的体质之外也是看重了他的脸。
他记得之前的时候，他实在是受不了，结束后问江月白为什么不杀了他。
师尊只是极冷淡的用两根冰凉的手指，捏住他的下颌:“你该庆幸，你生了一副好容貌。”
他那时还小，听见江月白这样说，他一口咬上了轻抚摸着他脸的手。
口腔里泛出浓郁的血腥味。
然后他就被打了一顿，并且三天都没有食物和水。
而且在大千梦境之中，师尊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
现在想来，如果师尊要对他之前的事，也不是不可以，至少那个时候的江月白满眼都会是他，容不下其他东西，管他是方瑾还是方瑜。
裴洛回过神来，用手抚摸着自己的眉眼，喃喃道：“有伤疤真的会不好看吗？”
“师尊不喜欢有伤疤吗？”
一阵海风吹来，将这些喃喃自语都吹散了。
江月白也在想事情，他不知道为什么裴洛会变成这个样子，原本阳光开朗的小徒弟在来到东海之后好像变得有些偏执病娇起来。
比如他刚刚和方瑜打斗之时，他看得出来裴洛是下了狠手的，好在方瑜身上有特殊的法器护身。
还有刚刚脱口而出的话：“师尊，你说我脸上如果有个刀疤会不会看起来凶一点？”
难道是他自己的教育方法出了问题？还是说东海这个地方不对劲。
江月白没有听清裴洛的喃喃自语，所以他问道：“阿洛，你在说什么？”
裴洛回过神来，放下了手，神色认真的问道：“师尊，不喜欢有伤疤对吗？”
江月白被这样一问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他思索的一会儿，才又认真答道：
“也不是不喜欢吧，我觉得还是不要通过自残这种办法来特意制造伤疤为好，毕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而且，你这样就很好啊。”
然而裴洛自动忽略了前面一句，满心满眼都是“现在这样很好”。
心中暗自下定了决心，师尊喜欢的，他一定要好好保护好！
他看着前方蓝色的大海，又想到了那个讨厌的方瑜，不知道为什么师尊要送冰心海魄丹给他。
那方家两兄弟究竟是何身份？
想到这里，他的神色和语气都恢复了正常：“师尊怎么知道方瑜有先天之症？而且还知道冰心海魄丹可以帮助他缓解？”
两人沿着街道慢慢的走着。
江月白笑了笑，心想裴洛终于问了一个正常的问题。